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洗幹淨，茶香四溢，但是卻沒了剛才的熱鬧。
呂管事閉目養神，楓娘臉上還殘存怒意，其他人端著茶盞恨不能的看出一朵花兒來，看到聶陽都慫了一口氣。
“成老六，你總算是來了，慢騰騰的！回執呢？”
“對賬的慢了些，回執在這兒……”聶陽又是躬身行禮，姿態做的極低，一張臉都埋到了胳膊裏。
都急著離開，沒人在意聶陽的長相。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再拿了各自的儲物袋回去複命吧！”
“對，月供要緊，呂管事……我等告退了……”
聶陽混在人群裏也要溜走，卻被呂管事叫住了，“中州的，你留下。”
水榭裏很快隻剩下呂管事、楓娘，聶陽三人。
聶陽還沒開口，楓娘先急了。
“呂管事，剛才是楓娘冒失了，那個下賤東西已經死了，還請呂管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我周全一二……”
盈盈一拜，屈膝行了拂麵禮，大有呂管事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架勢。
呂管事臉上是明晃晃的不悅：“楓娘！你現在也在冒失，我和中州的說話，你太無禮了！”
“楓娘……知錯。”
楓娘幹脆利落的跪下，叩首表示臣服，那一下，響的都有了回音。
呂管事不再看第二眼，擺足了上位者的姿態，“你中州的供奉呢？”
月供給了太虛真人，這個呂管事還要收供奉，饕餮嘴邊的吸血蟲！
聶陽一聽就明白了，但是給他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眼珠一轉，聶陽想到了個好主意。
等到亂起來的時候，還得有個替罪羊才行啊……
“是！我來的時候親管事還特意提點了我，都怪我太緊張了，手忙腳亂的忘了，請呂管事過目！”
聶陽塞了個儲物袋，裏麵是一千塊上品靈石，儲物袋抹了菱粉蛾的香粉，人聞不到，但會吸引菱粉蛾停留，是鼎寶閣盛會上買下的物品之一。
呂管事半吊著眉眼，還算滿意，揮揮手打發了聶陽。
聶陽躬身退下，順手拿了呂管事的一塊兒玉佩，走時，留心瞥見楓娘低著頭眼帶屈辱的恨意，仰臉卻換了一臉的媚笑，膝行爬向呂管事……
聶陽刻意放慢了腳步。
“啪！”先是響亮的耳光聲！然後就是呂管事的喝罵：“真是個蠢貨，哪怕是個太監，你在宮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弄死了，就是事端！”
半晌沒有後續，一片寂靜裏，忽然響起急促的吟哦聲，“你的媚功倒是又長進了……唔……難怪連太監都垂涎三尺……”
此後淫聲浪語不絕於耳，比梭舟上的雙春他們過分百倍……
什麼東西！？
半老徐娘＋朽木老頭，天為被？地為床！
殺人是事端，宮裏苟合就不是了？
聶陽黑著臉加快腳步走開了。
他沒有出宮，而是趁人不注意，掉頭藏在了重華殿的偏殿，龜縮在房梁上，聶陽憑借記憶裏的令牌模樣，用靈石刻了個一模一樣的。
現在就隻等夜深人靜了。
月上枝頭，守衛的侍衛都開始打瞌睡了，聶陽貓著腰爬上了最高的閣樓，到處都漆黑一片。
隻有前宮一處和重華殿後殿兩個地方燈火通明。
“嘿，太虛真人真是隱形太上皇，庫房比皇帝的宮苑都大！這不是正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