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蛤蟆精！還敢造次！把我兩個師弟放了！”大師兄抬腳又要踢人。
郝大人拉著的方元和聶陽轉圈圈，四個人玩開了老鷹抓小雞。
“宗門重地，成何體統！”
靈溪真人動了怒，嗬斥的時候帶了靈力。
站在最前的郝大人毫無修為，撲通一下跪了個大馬趴，鼻血飛濺，鼻涕眼淚又糊了一臉。
大師兄默契的撈回聶陽和方元，等郝大人磕完了才讓開。
聶陽還不忘落井下石，“就是，光天化日的，成何體統！”
方元從看到太虛真人揮手斬巨蟒，就陷入了深思。
生在鄉野山間，頂了天也就是個裏長、村叔，沒想過世間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老祖宗說了，梭舟明日就來，你還跟我論體統，以後你們就得在我手底下討前程了……哼！”
獰笑一聲，郝大人看向方元的眼神很是得意。
沒想到，他一身肥肉還有抗揍的好處，站起來又是一條油汪汪的癩蛤蟆。
聶陽看了眼還在神遊的方元，又看了眼趾高氣昂的郝大人，捂著額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哦？倒不曾聽太虛道兄說起，唉呀呀，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了……”
禮殿長笑眯眯的湊過來，一口咬死了郝大人言語的錯漏。
“我們這些大小宗門裏的弟子到了大燕，不是在他座下聽道修行，是跟著郝大人討前程的？”
以人為質的名頭到底不好聽，太虛真人對外打的招牌就是舍己為人，無私教導。
郝大人支支吾吾不敢應聲，這不知深淺的話傳出去，太虛真人第一個弄死的就是他。
鄭長老冷笑一聲，“你這蛤蟆精一對賊眼，還挺會入夥，你這樣的，我見一個弄死一個！”
幾個對一個，郝大人有些泄氣，手又往腰帶上摸。
眼看又要針鋒相對，靈溪真人再次開口。
“烏飛兔走，諸君勿忘修行。”
郝大人跟著禮殿長老去了側峰，鄭長還在藥穀看著缸口粗的青鱗巨蟒犯難。
方元和聶陽跟著靈溪真人回到大殿。
望著蔚藍長空、飛鳥自在，真人眼裏情緒翻湧。
回頭看見殿中的三個弟子，大師兄梗著脖子還在氣憤，方元是一貫的沉默，聶陽狼狽的捂著肚子。
他眼神又沉下來，慈愛有加。
“機緣天定，事在人為，爾等勿忘大道至艱，切記不可狂妄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
一字一句都是擔心。
看著須發皆白的靈溪真人，恍然間，方元想起了自己的爺爺，眼睛一紅，金豆子悄無聲息的掉了一串兒。
聶陽惦記著等會兒要偷溜去掏妖丹，沒怎麼細聽。
“哎呀，時間緊迫，靈溪你先等會兒再說昂，”鄭長老捧著一堆瓶瓶罐罐衝上來，有些吃力，“來來來，這是我備下的……一些丹藥，治傷救命的，你們幾個個小兔崽子一人一份兒……”
禮殿長老提溜著衣袖趕來，也掏出一塔符籙、靈石，細細交代道：“紅的保命，黑的殺人，這個是逃命的……”
幾個呼吸的功夫，聶陽和方元懷裏被塞的滿滿當當。
大師兄垂下頭，嘟囔著道謝。
方元再也忍不住，哇得一聲哭出聲來，“弟子多謝桑師伯、鄭師叔，多謝師尊。”
聶陽看著滿當當、沉甸甸的藥瓶，還有一張張帶有墨香的符籙，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些“人”，有血有肉、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