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根指頭大大張開,劉義真有些不敢置信:
“五、五——”
蒯滿周點頭:
“五文錢!”
“……”
劉義真眼前一黑,轉頭看向趙福生:
“就給五文錢,你就——”
“隻是暫時五文!”趙福生強調,後又說:
“再說了,小孩拿了那麼多錢也沒啥用,鎮魔司包吃包住,多好的工作——”
劉義真聽到這裏,又看向蒯滿周:
“那你的五文錢——”
小孩還聽他這樣一問,眼睛亮晶晶的:
“給福生了。”
“……”劉義真有些不敢置信,轉頭看向趙福生。
趙福生臉厚心黑,見他看向自己,就‘嘿嘿’笑道:
“小孩心大,錢拿著容易丟,我就替她保管一下。”
小丫頭點了點頭:
“我娘也是這麼說的。”
“……”
劉義真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
“我的俸祿得補給我。”
說完,又指著小孩:
“不能和她的俸祿一樣,而且我要自己收。”
“……行行行。”趙福生點頭,又看了看四周,加快了腳步:
“趕緊先把事情辦完,趁早將無頭鬼轉走,以免夜長夢多。”
幾人不再閑話,加快了腳步。
約一刻鍾後,三人來到了夫子廟前。
幾人之間先前因開玩笑而輕鬆的氣氛在靠近夫子廟後,又變得凝重。
夫子廟前掛了兩盞慘白的燈籠。
但是不知是不是趙福生的錯覺,她總覺得燈籠的光芒暗淡了許多,那種籠罩著夫子廟的若無似無的臭氣也更濃了,仿佛什麼東西在腐爛。
她看向蒯滿周。
小丫頭與她眼神對視,便明白她的心意:
“三個鬼。”
蒯滿周道。
三個厲鬼存在,無頭鬼、劉化成、鬼戲班,紙人張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遁逃了。
也就是說,此時的夫子廟內暫時沒有危險。
趙福生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提步往前,劉義真突然道:
“我走前頭。”
趙福生眉梢一挑,看他:
“你可要想清楚。”
青年表情認真:
“無頭鬼是我的責任,我爺在世的時候,就叮囑過我,這是屬於我們劉家的因果。”
趙福生聽聞這話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劉義真竟然會這麼說,片刻後,她收斂起啞然的神色,笑道:
“好。”
劉義真也不管她心中是怎麼想的,大步邁入夫子廟中。
在得知此地還隱藏了另一個鬼戲班的存在後,劉義真覺得這曾經十分熟悉的夫子廟變得陰寒詭暗了許多。
在入廟的刹那,劉義真的皮膚上便隨即浮現出淡金的斑點。
這些金斑隨著他一入廟裏,便迅速擴大,頃刻功夫蔓延全身,使他整個人在眨眼之間就變成一尊銅像似的,連他走動時的腳步聲都要沉重許多。
‘咚、咚’的聲響裏,他往前走了數步,接著停止不動。
趙福生見他背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拉著蒯滿周入廟。
滿身呈淡金色的劉義真聽到二人從後麵跟來,這才接著往裏走。
無頭鬼的鬼棺與劉化成的靈樞相互並列,擺在夫子廟的深處。
三人進了廟內,沒有發生異樣,二鬼仍陷入沉睡,沒有複蘇的架勢。
危機並沒有徹底消除,但趙福生並沒有驚恐,而是向劉義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解除防備。
劉義真身上的金光逐漸散去,他的氣色比先前又要蒼白許多。
人始終隻是肉體凡胎,縱使像劉義真這樣生來就擁有非凡力量的人,卻始終不是真正的鬼,使用這樣的力量時,對他自己也會造成一定傷害的。
趙福生的目光落到棺材上。
麵前的兩口棺材一紅、一黑,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引人矚目。
她突然開口問:
“義真,這口紅棺是你祖父的棺材嗎?”
劉義真點頭:
“這口紅棺是我爺在世時就備下的。”
他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今晚出現的紅月令厲鬼複蘇,他接連施展了兩次鎮壓厲鬼的力量,又受過重傷,此時難免顯出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