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崗、封門兩村清理得差不多了。”
趙福生忍下想要繼續動手的衝動,對蒯滿周道:“我們先回長條鎮。”
小丫頭應了一聲,鬼路重新打開,特意留下的一個倀鬼帶著三人踏上歸程,黑紅色的光將幾人吞沒,趙福生幾人身影消失在山裏。
……
而此時的長條鎮中,孔佑德忙了一天,令人收拾了傷民,清點了損失,以及收殮了死於匪亂的人的屍體。
鎮上的民眾昨夜經曆過匪亂之後,都不得安息,白天時跑到鎮衙門堵人,希望孔佑德解決此事。
吵鬧了一整天時間,孔佑德的腦袋被吵得‘嗡嗡’作響,整個人疲憊不堪。
他此時也是無計可施。
如果府衙之中差役人手充足,還能將人驅離。
但昨夜盜匪入鎮的事嚇壞了鎮民,再加上昨夜有幾個差役被黃虎寨的匪徒所殺,大部分人負傷,此時麵對鎮民圍困,孔佑德隻能強打精神:
“我會將此事上報縣中——”
他話未落,便被鎮民怯生生打斷:
“報了縣裏有什麼用?”
另一個人也道:
“匪徒也不是平白無故來的,說是鎮上有差役招惹了他們——”
長條鎮的鎮民圍住府衙,一個老頭兒道:
“將惹事的差役捆住交給他們,事情不就了結了?”
“是!”
這老頭兒話音一落,其他人頓時應聲:
“不然這些好漢三天兩頭下山來,誰家又總招待得起?”
孔佑德強打精神:
“縣裏來了人,說是要處理這個事兒,將來匪亂不會再打劫村民——”
他這話頓時惹了眾怒,鎮民高聲道:
“往常每隔兩三年就要剿一次匪,每次都要上稅,請了人來比土匪還凶,連吃帶拿,還禍害人。”
“當年東叔一家就是被縣上請來的人害死的,最後推說給了土匪——”
正吵吵間,鎮府衙對麵突然紅光一閃,一股陰冷的氣息衝散開。
孔佑德本來頭疼萬分,一見這紅光,卻如見到了救命的恩人。
“大家別吵了,縣裏的人來了!”他大喊了一聲。
“哪裏有縣裏的人?”鎮民卻不信:
“縣上的大老爺們要來哪個不是高頭大馬,坐的是車,提前一天還得清路打掃,這會兒又沒聽到風聲兒——”
“是真的,大人已經來了,你們看。”
孔佑德倏地起身,伸手往紅光的方向指了過去。
鎮民們聽他這樣一說,本能轉頭一看——隻見紅光之中,有一道陰影緩緩走出。
那影子走得越近,便越清晰,看著像是一個行動有些僵硬的人。
“不對啊,那裏沒有門啊,人是從哪裏出來的——”鎮民一見這出現的匪徒,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又有些疑惑。
那紅光也十分怪異,出現得格外離奇,給人一種十分不安之感,所有人都有些緊張。
接著那紅光中的鬼倀腳步蹣跚走出:“度黃泉,去、去長條鎮——”
“這像是、像是黃崗山上的麻匪子——”
有人似是認出了這鬼倀生前身份。
這話一說完,所有人大驚失色。
才提到了土匪,接著黃崗山的匪徒便離奇出現。
眾人正恐慌之際,那匪徒一到長條鎮,隨即使命完成。
麻匪的腦袋‘哐鐺’落地,身體內的血肉化為一包膿水。
鬆軟的人皮包裹著骨頭落到了地上,一朵鬼花搖曳盛開——先前吵鬧得震天響的鎮上衙門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片刻後,有人嘴唇顫抖著,終於率先回過了神:
“鬼啊!”
這一聲驚叫如同一個信號。
孔佑德之前無論如何安撫、恐嚇,這些人軟硬不吃,他們憂慮匪患,遲遲不肯離去。
這會兒一見有鬼,壓根兒不用差役們再喝斥,便都接連作鳥獸散。
這些鎮民一逃退,衙門前頓時清靜了許多。
如果不是也孔佑德已經熬了兩天沒睡,此時頭疼欲裂,麵對這種荒謬的場景,他甚至都有些想笑了。
麻匪一死,鎮魔司那三位大人熟悉的身影從鬼路之中走出,孔佑德看到趙福生與蒯滿周、武少春出現的時候,心中那塊懸起的大石才終於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