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已經很確定郭家發生了鬼案。
幸運的是她來得及時,鬼案還沒有蔓延開,目前封門村看情況隻有郭家遭遇了鬼禍。
若是這些村民故意隱瞞細節、案情,致使鬼案失控,可能會產生嚴重的後果,導致封門村死更多的人。
如今厲鬼沒有現形,除了郭父、郭妻及郭四蛋離奇失蹤之外,趙福生對於厲鬼的品階、殺人法則及手段全然不清楚。
這與郭威相鄰的老頭兒如果再是胡言亂語拖延時間,壞了大事,趙福生不介意殺雞儆猴,拿張家開刀,震懾封門村的這些村民。
她馭鬼之後殺氣頗重。
此時眼神透出寒意,武少春便知道她動了真火。
“大人,不如我先將這老頭兒四肢折斷,看他說不說。”武少春說完,一個箭步上前,如老鷹捉小雞似的向那老頭兒伸出手。
鎮魔司幾人的果斷瞬間將村民們震懾住。
那本來眼珠亂轉的張老頭兒聽這話,嚇得直抖,哀嚎道:
“我說,我說,大人別用刑。”
趙福生冷冷道:
“如果三句話之內沒有說出我想聽到的消息,少春折他一根手指頭。”她警告完,又道:“說話時好好想清楚。”
“……”
村民們聽了這話,心中不由一寒。
一開始的時候,林老八等人見她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雖說曹大宗對她恭敬有加,但村民心中難免有些輕視之意。
直到此時她說話、行事表現狠辣,大家這才真正意識到這是鎮魔司的大人物,對村民有決定生死的權力,頓時大家便都害怕了。
張老頭兒更是被嚇得不輕。
他吞了兩口唾沫,那常年極少思考的大腦飛速運轉,將十來天前的事一一在腦海裏先回憶了一番後,才膽顫心驚的道:
“回大人話——”
趙福生冷酷道:
“這算第一句了。”
‘喀嚓。’武少春折了折手指關節,嚇得張老頭兒渾身皮肉直抖。
“初三那天酉時末(約傍晚七點)的時候,我們一家已經上床準備歇息了,突然我聞到了濃煙,還有一股煙熏烤肉的味道,我開始還以為是家裏誰饞了,夜半烤東西吃。”
他深怕武少春上前折斷他手指,將兩手揣進袖口中牢牢纏起,見趙福生目光一動,便大聲的道:
“我家裏窮,糧食有定數,但有時小的們不懂事,餓了半夜會偷,我又聽到‘劈裏啪啦’的燒火聲,心中冒火,連忙推醒老婆子起身一起去看,結果發現灶房裏頭冷冷清清的。”
這老頭兒深怕受刑,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話語說得又快又急:
“但我仍聞到濃煙,查看後發現煙子是從隔壁傳過來的,想是郭矮子家著火了。”
“你怎麼肯定是他家著火了?”趙福生問。
“他家窮得揭不開鍋,平常就是晌午才生一頓火,夜半三更,怎麼可能生火?”老頭兒攏著袖子答道:
“不可能、不可能。”
“官府給了他幾百大錢,有什麼不可能的?”趙福生道:
“他家往常窮,這兩天應該是有錢買粟麥下鍋。”
“大人有所不知,他家拿錢之後,李大齙子就找上門,硬生生從郭威手裏要去了三百錢——”
趙福生冷冷問:
“你怎麼知道李大齙子上門找他要了三百錢,郭威和你說了?”
她說到這裏,轉頭去看郭威,卻見郭威此時癱坐在地,後背佝僂成一張彎弓,雙腿圈分,腳心相對,哭得鼻涕、口水直流,隻知道喊:
“四蛋、四蛋,你去哪了——”
“我郭家這下絕後了——”
他人像是已經糊塗了,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身體不住的抖。
張老頭兒想要伸腿去蹬他,但在趙福生目光警告下,渾身使不上力氣。
一旁武少春虎視眈眈,盯著他手指頭。
“回大人的話,我聽到的,我貼著牆根聽到的。”張老頭兒見郭威不肯作證,便連忙交待:
“當日李大齙子進了他家,我隔著門縫看得一清二楚,我就躲進我家廚房,隔著天窗往外瞅。”
這老頭兒深怕今日大禍臨頭,顧不得隱瞞,一五一十的道:
“我聽到李大齙子和他開玩笑,恭喜他近來發財了,想找他借些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