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紂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的,這些都是之前曾經想要通過這個城門,進去的陽間之人的頭骨,他們永世不得投胎,必須永遠被懸掛在這裏,經受暴雨襲擊,烈日酷曬。”
聽到他這樣說,我突然覺得自己的頭也冷颼颼的,我摸摸頭,然後問道:“你不是說我是第一個人嗎?那這些頭骨的主人,不都是在我之前的嗎?”難道是他在騙我?不過這麼拙劣的謊話,應該不是虞紂能說出來的。
果然,他笑了一下,然後跟我解釋道:“我說的第一人,隻是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個人能進入這個城門的活人,他們都沒有進去呢,在城門處就被處死了。”
居然跟我玩這樣的文字遊戲,我總覺得他好像是在故意嚇唬我一樣,我揪了一根草葉子,然後放在手裏把玩著,看著虞紂說道:“我們已經距離城門這麼近了,你卻不帶我進去,反而在這裏休息,應該不止是休息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虞紂就是虞紂,就算是他是失去記憶了,但是性格脾氣還是以前的他,他從來不是這麼拖泥帶水的性格,快要進城了,他反而停下來了,我們一路疾馳,就說明時間很緊了,他怎麼會願意留出這麼一段清閑的時間呢?
他聽到我這樣問他,愣一下,然後無奈的笑著說道:“沒有想到你這麼瑞敏,我確實有事情想要再跟你確認一下,但是我也確實被你哭怕了,我正在想怎麼跟你提起來這個事情呢。”
他一說,我就明白了,肯定還是想要我在任重斐墓裏取走的東西。
我站起身來,不想這樣坐在地上仰著頭跟他說話了,我說:“我知道你想要說的是什麼,我的主意不會改變的,我堅持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看到他的眼神一黯,我終究有點不忍心,他會這樣做,也是為了我好,他說過的,隻要我交出來那些東西,他就可以跟閻王要人,保我不死的。
我也想過,要不要就答應了虞紂,可是我一想到,如果我為了和虞紂在一起,選擇背信棄義,從此以後,我都要在良心的譴責下生活了,這樣太沉重了,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還有一種感覺,閻王隻是說不行就帶我的魂魄回去,並沒有說一定就要殺了我,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是死路一條,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的,所以現在不管虞紂怎麼勸說,我都不會答應的。
我相信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說不定我倆的轉機也在這個時機上了。我抬頭看了虞紂一眼,然後笑著說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很後悔啊?昨天在望天涯的上的時候,我把東西遞給你,你都沒有拿,你是不是覺得你當時要拿了,就好了。”
虞紂聽出我這話裏的取笑意味,他並不是很在意,接著說道:“我昨天拿不拿都是一樣的,任重斐這樣的人,他要給你的東西,肯定不會是直接給你,還有別的機關,我就算是拿到了東西,也無濟於事,除非你願意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我非常讚賞的看了虞紂一眼,虞紂果然還是那個虞紂,就是非常的敏銳,在我知道閻王要讓我交出任重斐墓室裏的東西的時候,別的我都不怕,我唯獨擔心的一件事,也就是他們托付給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讓我把任遠安的魂魄重新聚集起來。
這件事也正好四閻王所擔心的,他不怕任重斐夫婦,他怕的是任遠安,我知道,如果我進入閻羅殿,我藏在小包裏的東西,都會保不住的,我藏在哪裏都不安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大腦裏了,於是我就把那張紙符,燒了,把紙符上的咒語記住了。
這樣就算是閻王拿到了,我小包裏的東西,也無濟於事,他發現不了,沒有咒語,那些東西就都是普通的小東西而已。隻要我不死,我就可以有機會回到陽間,為他們實現願望,如果我死了,一切都無濟於事了,任誰也完不成這件事了。
當時仔細看到那封信的人隻有我,當初在墓室裏,我看完了信之後,就照著信裏的囑咐,把信給燒了,這一切都被小翠看去了,她肯定是原封不動的報告給閻王了,所以閻王才會這樣緊張,以為我掌握了什麼反動的機密了呢。
虞紂倒是清醒啊,不過這也算是他歪打正著吧,任重斐想的多,我也想的多。當然,我現在還不能跟他說這些,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被這樣愚弄了,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呢,就這樣吧,讓我隨著他進城,去會會這個閻王。
虞紂看我意誌堅定,知道他說服不了我了,於是也就放棄了,牽過已經吃飽喝足的馬兒,然後帶著我往城門走去,在靠近城門的附近的時候,他突然就把自己的披風披在我的身上,並且把披風的帽子,也給我帶上了。
這樣就把我全身上下都包裹的很嚴實了,他好像不願意別人看到我的樣子,他一隻手攬著我的腰,另外一隻手,攬著韁繩,緩緩的走到城門口。然後就聽到有人上前來詢問了:“什麼人要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