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姨娘走在亂墳崗旁邊的小道上,迎麵走來的這個托著一個蛇皮袋子的人,越走越近,是一個老人,看上去腿腳很不利索,前麵的腳邁一步,就要托著後麵的腳跟上來。
他後麵托著的袋子好像很重,放在地上慢慢的往前拉著走。小路很窄,勉強能容得下兩個人並肩走,我們注定要迎麵碰上的。
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我現在看到什麼意外情況都會緊張,對麵走來這個人,又顯的很詭異,越走越近,看的也越來越清楚,等我終於看清楚他的臉的時候。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張臉實在是太可怕了。整個左邊半張臉,不知道曾經受過什麼樣的傷害,全都事都虯結的疤痕,橫七豎八的,已經分不清楚眼睛和臉頰了。
右邊的這半張臉,還好點,至少能分得清楚,眼睛、鼻子和嘴巴,他麵無表情,一邊往前走著,眼睛卻直直的盯著我們看。
隔得越來越近,我也越來越緊張,我握著姨娘胳膊的手,不知覺的就加重了力道。姨娘悄悄的拍了拍我的胳膊,用很低的聲音說道:“不怕,有姨娘在。”
終於相遇了,我稍微側開一下身子,在姨娘背後退了一步,讓出一點道路,好讓這個老人走過去,結果他卻停了下來,蒼老的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問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我沒有開口,姨娘說道:“我們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裏了,馬上就離開了,您是這裏守墓的人麼?”
“嗯,是的啊,我是在這裏守墓的,這裏陰氣很重,你們能走出去也不容易。”我們才遇到他,他怎麼知道我們出來的不容易的呢,這個老人奇奇怪怪的,我也不敢問出心裏的疑問。
姨娘繼續說:“是的啊,不容易,我們走了。您一個人在這裏不害怕麼?”
老人說:“哦,我不害怕,而且我最近剛剛來了一個同伴呢。”
老人說到同伴的時候,還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讓我覺的特別難書,我扶著姨娘往前走去。
剛剛走了一步,我呀的一聲驚叫起來,因為我看到那個老人托著的袋子裏一直都在往外滲出血紅色液體,好像是鮮血一樣。
而且袋子裏的東西,偶爾還會蠕動一下,他來的路上,托著袋子經過的地方,都是血紅色的,觸目驚心。
老人發現我盯著袋子再看,一直麵無表情的臉,突然裂開了嘴,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雖然發出了笑聲,但是麵上除了咧開嘴,並沒有笑容,他解釋道:“丫頭,不要害怕,這袋子裏都是野兔子,好吃著呢,非常鮮美。”
說著竟然留下了哈喇子,看上去又恐怖又惡心,看的我頭皮發麻。幸虧姨娘看不見,我催促著姨娘說:“姨娘,我們走吧。”還沒邁步呢,老人在後麵突然說道:“你們看,正說著呢,我的同伴來了。”
我抬頭往前一看,果然對麵走來一個人,等我看清來人的麵貌之後,我一下子躲在了姨娘的後麵,我看到來人竟然是季曉濤!
他麵無表情,眼神木然,臉色蠟黃,一點生氣都沒有,直直的朝我們走來,我悄悄的躲在姨娘後麵,祈禱他千萬別看到我啊,結果他真的就直直的走了過去,一眼都沒有看我們。
就連走到那個老頭身邊的時候,竟然也沒有停下來,直接就往前走去了,好像我們都不存在一樣。老頭解釋說:“他剛剛來不久,性格就這樣,有點古怪,你們不要介意。”
我們搖頭,表示沒什麼,然後就往前走去,走了兩步,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好像感覺背後有什麼不對,我悄悄的轉頭往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個老頭,也在轉頭看著我們,頭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那個渾濁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們看著。
他看到我回頭看他,突然有開始笑了起來,隻是咧開嘴,沒有笑容的那種笑,嘿嘿嘿嘿嘿嘿,笑的我毛骨悚然。
我們也沒有再說什麼,我撫著姨娘快速的超前走去。我盡量不要踏著路上的血色,大量的血腥的味道,讓我的胃裏一陣陣的翻騰,好在胃裏沒有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
姨娘聽到我動靜,握著我的手問道:“悠悠,你不要緊吧?”
我不想讓姨娘為我擔心,趕緊說道:“姨娘,我沒事,我們快點回家吧,我就是有點餓了。”姨娘點點頭,我也不管什麼血跡不血跡了,直接就踏著,就超前走去,又走了一段路,天色逐漸亮起來了,在東方看到了朝霞,太陽馬上就要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