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電話那邊終於接聽了,姨媽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格外親切,她再三的囑咐我,一定要默背手鐲上的經文,我這才想起臨走的時候,姨媽就說這手鐲上的東西很重要,隻可惜我隻看圖案沒看文字。
我答應她我一定會按她說的做,她這才放心掛了電話。
手鐲上的文字圖形非常奇怪,類似於甲骨文,可是又似乎沒有那麼整齊,好像是一些畫符類的東西。說來也奇怪,我竟然全都認得。
當然,我並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感覺應該是某種古老的語言,我能夠感受到它的發音。這讓我覺得非常神奇,為了保護自己留住這條小命,我開始拿著放大鏡,拚命的臨時抱佛腳。
我嘟嘟囔囔背了老半天,感覺有些口渴。醫院是有飲水機的,為了省錢我就沒有買礦泉水,不過飲水機的位置靠近停屍間的那麵牆,我膽怯地走了過去,遠遠的舉著杯子按了出水開關。
一陣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嗆得我差點吐了起來,我這才定睛一看,杯子裏出現的不是水而是血,那種很濃很濃的血。
瞬間,我感覺胸口一陣幹嘔,扔了水杯掉頭就跑。飲水機裏依然在滴答滴答往外流淌著血液,我也顧不得自己有多口渴,隻覺得一陣難以消受的鐵鏽味道迎麵蔓延而來,鮮血的味道混合鐵鏽的味道,讓我感受到這是真真切切的死神來臨。
我被嚇傻了,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看清楚,飲水機裏竟然泡著一個死嬰,那孩子應該已經有兩三歲大,臉白白淨淨的十分可愛,他安詳地閉著眼睛,並不能夠看出他哪裏受了傷。
不過我斷定這些一定是從他的身上出來的,我一時間感覺窒息。是誰把這個孩子裝在飲水機裏的?
那不成……夜半三更又鬧鬼了?
想到這我頭發根都豎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起來便跑。
我剛跑到門口,那扇厚重的鐵門‘呼扇’一下打開了,我嚇得尖叫一下子捂住了眼睛,有人緊緊的抱住了我。我以為是鬼開始拳打腳踢。
“放開我放開我,我還沒有活夠呢!”
“哈哈哈哈……”對方笑了起來,我這才意識到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我緩緩地鬆開自己的手,竟然看到季曉濤真真切切的站在我的麵前。說實話,我雖然討厭他,可是這個時候有個活人出現也是好的。
“你……你怎麼來了?”我尷尬地問道,一把將他的手推開。
他聳了聳肩膀,指著裏麵說:“就你一個人值班兒啊?我問了你們這醫院的院長,他說今晚就你自己我來給你做個伴。”
說完,他大步的走了進去,我指著飲水機結結巴巴的喊道:
“你別過去……那裏麵有個死嬰……”季曉濤就仿佛聽不懂我的話一樣,大步的走到了飲水機前,仿佛著了魔捧著飲水機的水桶就開始晃,一陣嬰兒的笑聲真真切切的傳來……
“咯咯…咯咯咯……”我嚇得毛骨悚然掉頭就跑。
季曉濤也仿佛如夢初醒,他一把將飲水機推倒,麵如土色拚命的向後退去。
“怎麼這麼多血?怎麼會有一個死孩子?”
我也顧不得和他解釋了。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往外跑,他為了跑得快一些差點將我推倒。
媽的,男人活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夠了,我在心裏暗罵。
我們兩個都快跑出醫院的大門了,突然一對年輕的夫婦跌跌撞撞地迎麵走來。
因為路燈昏暗我看不清楚他們的年齡,隻看到他們哭哭啼啼互相攙扶,看我們跑出來那對年輕的夫婦稍一詫異,而後開口問道:
“請問你們是鎮醫院的護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