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來以後,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把手裏的鐵棍一揮,立刻大聲的喊道:快把我的荷包還給我,否則被我逮到一定會打斷你的兩隻手。她秀目圓睜,也露出幾分的狠厲來。當時我隻注意到那個女孩子的行為粗魯的比得上那些混跡草莽的大漢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女孩子給吸引過去了,壓根沒有注意到桌子下的鼠輩正悄悄地把一個東西放到我身上了……”
“聽她這麼說,我猜到桌子下的鼠輩應該是一個小偷,偷了她的荷包。於是我偷偷的向她死了一個眼色,很快她就看明白我的意思了,朝我這邊走過來。桌子下的小偷感覺到了她的腳步聲突然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躲在了我的身後,我當然不願意給這個壞蛋當護身符,可是那個壞蛋卻是用刀子抵著我的後背,我根本沒有機會反抗……”
“後來一定是三嫂救了你對吧?”馨兒突然想起被何蕭相救的那個傍晚。
“你猜對了。我沒有想到她根本安全,愣是用鐵棍朝我這邊砸來,我隻感到一陣黑影往這邊飛過來,當意識到那黑影就是鐵棍的時候已經聽到一聲的大叫,不過,那大叫不是從我嘴裏發出來的,而是躲在身後的小偷,感覺到抵著後背的冷刀子不見了,我回頭一看,小偷已經躺在地上四腳朝天,額頭是血流如注,原來她扔出的鐵棍正好扔中小偷的額頭,要知道小偷是躲在我身後的,隻有額頭有一點點的露出來,她能夠精準的扔中小偷贏得眾人的一片喝彩……”
“三嫂果然是一位奇女子。”馨兒由衷的說道,像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遇到小偷也隻有幹著急的份,怎麼會拿著根鐵棍追進茶樓呢。
“隨後,她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到小偷的旁邊,在小偷的身上到處亂摸,找她的荷包。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就急了,狠狠地扇了小偷一巴掌,小偷硬是不承認偷了她的荷包,我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就起身提議讓她把小偷送到衙門,由官府來審問他。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個瞬間,突然聽見一聲悶響,一看,一個繡著荷花的荷包正躺在我的腳下,她快速的拾起荷包來,再也不去看小偷一眼,接著她就把荷包如珍寶一樣的揣進懷裏,走出了酒樓,看她那模樣就知道那個荷包對她很重要,她之所以會這麼不依不饒的追著這個小偷都是因為這個荷包……”
“當時我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有意思,情不自禁的跟了出去。在一條小巷子裏她發現了我,我就跟她說想和她做一個朋友,我沒有想到她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根本沒有一般女孩子的扭捏之態。後來,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繡蓮,那個荷包裏隻有幾個銅板,可卻是她死去的娘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所以,丟了荷包就是丟了對她娘親念想……”
“後來,我就形成了習慣,每天都到天橋去看她賣藝。再後來,我就和她相愛了,我知道他不會同意我娶一個江湖賣藝女子為妻的,所以在外麵租了一個房子,和她生活在了一起。沒有想到這事情最後還是讓他給知道了,他把給關了起來,等我出去的時候我就找不到她了……”說到這裏,完顏虎是一臉的憂傷,曾經的愛人已經陰陽兩隔,他活著,可是心卻隨著她一起死去了……
“我想,如果不是她懷了我的孩子,不能賣藝為生了,她也不會落到那般的田地,說起來都是我害了她……”兩行清淚從他的眼尾流了下來,打濕了他的臉頰。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是流淚的男人才是動了真情的男人,動情的那一瞬間才是人間最淒美的風景。
看到他的眼淚,馨兒心都碎了,她走過去,一把摟過完顏虎的肩膀,“三哥,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養的黃雀嗎?你是一心一意對它們好的,它們死去了你很傷心,可是你卻不知道它們在天上看見你這麼傷心,它們也會傷心的,因為你曾經對它們的好,它們一定都記在心裏了,所以,你的傷心便成為了它們的傷心……”
“同樣,你對三嫂的好她一定感受到了,她的在天之靈看見你這麼為她傷心難過自暴自棄,她也不會心安的。如果你想三嫂在另一世界裏活的開開心心的,你就的活的開開心心,你這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替死去的三嫂活著……”
“真的嗎?她還能看見我嗎?”完顏虎從馨兒的臂彎裏抬起頭來,一雙迷蒙的美瞳望著馨兒,希望得到她肯定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