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1世紀,程晉州有一個教授的父親和教授的母親,兩人在學界頗有聲名。因此,雖然程晉州的中學讀的很爛,還是上了大學;雖然本科讀的很爛,也還是讀了研究生,導師更是著名教授——程母試圖最後一次教育他。至於他的博士導師,換作了程父的學生,某位可憐的新晉教授。若是不出意外,再過一年,他也能出師禍害其他本科生了。
隻談好的部分,程晉州的墓誌銘上倒是可以寫上:他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教育界。
當然,換過一個時空,程老夫子並沒有與程晉州同在學界的感受,他配合著嚴厲的眼神再次道:“會背嗎?”
程晉州誠實的搖搖頭,伸出他那尚算白嫩的小手,仰頭道:“忘了。”
老夫子毫不憐惜的舉起戒尺,右手抬高45度,訓練有素的連續兩下。他這一輩子,打過的板子,比聖堂裏牧師唱過的讚美詩還要多,端的是準確有力。
“坐下吧,不懂則問,今天的功課默會了,明天再背給我。生病休息了,就更要把功課補過來。”說到最後一句,老夫子才略微帶些溫情,他也知道這程家小子體弱多病,10天裏倒有五天是要臥床的,可作為嫡子,少時不學,更是問題。
程晉州呲牙咧嘴坐回椅子上,聽到耳邊一群小破孩的譏笑聲,心裏氣的發狂:天知道,我一個名牌大學的理論物理博士生,竟然重新被送進了蒙學,更可氣的是,還沒有競爭力。
早知道,當年就多做做實驗了,一個理論物理學博士,離開了實驗室助手,竟然什麼都做不成了。程晉州輕輕的拍拍額頭,冰涼的翠玉扳指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這扳指是他原本就有的,在家的時候,用繩子穿了吊在胸口上,莫名的穿越以後,就成了唯一的安慰。
仔細看去,戒麵上仿佛籠罩著層層迷霧,又如水銀般粘稠的流動著,有種古樸而玄幻的感覺。如果將手指完全覆蓋在那片迷霧上,恍惚間就能進入一個神奇的空間,僅僅一台筆記本電腦的大小,裏麵卻是空無一物。
看過無數小說的程晉州,原本還幻想這是個所謂的儲物戒指,可惜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曾把一件東西放入其中,似乎隻是個空曠的用來發呆的空間似的。
“可惜了的。”程晉州搓著戒指低聲說了一句。
盡管在這片大陸上,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了去,就連他所在的程家,也有不少超過他理解之外的物品,可是傳說中的儲物戒指,還是僅止於傳說而已。若是能有上一個,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老夫子遠遠的又看了過來,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程晉州茫然抬頭,不知所雲的隨眾搖晃起了腦袋,左手還搓著戒指,嘴上裝作讀書的嘟囔道:“我看你也就是能放兩本書的地方,真成了儲物戒指,還是不值錢。難道真的放書不成?”
酸葡萄心理並沒有安慰程晉州,他正準備偽裝聽課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閃,就見一本書出現在眼前,戒指仿佛也冒出光來一般,虛虛的托著那本書。
回首再看課桌,原本攤開的《三字經》四仰八叉的睡著,兩頁草紙嶄新如初。周圍的同學好似也看不見半空中的書,眼神掃過他時片刻都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