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霧自然答應下來,兩人當即加上了微信。
這一頓飯氣氛輕鬆。
結束以後大家轉至客廳,仍是陳清霧和裴卲幫著孟弗淵收拾廚房。
一切整理就緒,大家往外走時,陳清霧說:“稍等。”
孟弗淵頓住腳步。
陳清霧捉住他的衣袖,“好像沾了點意麵的醬汁。”
孟弗淵看了看,“你先去客廳,我去換件衣服。”
關上臥室門,孟弗淵走進衣帽間,正準備打開衣櫃門,瞥見什麽,動作一停。
鏡子前麵放了一隻穿衣凳,凳子下方,栽落著陳清霧的托特包。
大抵是她回家後著急去廚房幫忙,沒有把包放穩。
孟弗淵蹲身,拾起散落在地毯上的氣墊粉餅、護手霜、潤唇膏……一一放回包裏。
撿拾到最後,卻是一頓。
一張拍立得。
陳清霧的單人照,出自他手。
理論上,它應該在南城自己書房上鎖抽屜的記事本裏,怎麽會在這兒?
陳清霧上回去他書房發現的?
但書桌抽屜仍然好好鎖著,沒有任何被撬動的痕跡。
而且倘若是她自己發現的,一定會來問他。
孟弗淵思索它出現在此處的可能性,又將這一段時間所有事情都回溯一遍,心裏大概有了定論,不由地蹙起眉頭。
所有東西都裝回包裏之後,孟弗淵拿著那張拍立得又看了片刻,最後將其放回了包的內袋。
從衣櫃裏找出件幹淨襯衫,將髒的這件脫下丟進髒衣簍裏。
換了衣服,扣好紐扣,往外走去。
客廳氣氛熱烈,不知在聊什麽,孟弗淵笑著加入,好似沒有剛剛這一段插曲。
晚上十點半,大家告辭。
趙櫻扉離得遠,孟弗淵委托了司機送她回校。
空間安靜下來,音箱裏仍然流淌著輕緩的音樂。
茶幾上的藍莓派還剩些許,陳清霧蹲下,拿叉子切割一小塊送入口中,“話說,我剛剛突然想起來,我以前見過陸西陵。”
“什麽時候?”
“小學六年級。你不知道嗎,那時候你跟他並稱南外雙草。”
“……”孟弗淵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
“那個時候我同桌很喜歡陸西陵,叫我陪著她去你們學校門口,偷偷等過他。”
“小朋友,你們那時候幾歲?”
“十二歲。你不要小瞧小孩子,我們很早熟的。”
“……”孟弗淵的表情是“不敢苟同”。
陳清霧想了想,又說:“那個時候班上也有對你好奇的——你不是經常會去我們班接過我嗎。有的人知道你是我哥哥,還來問我,你在家裏是不是也那麽高冷。我說你會幫阿姨洗碗,她們都不信。”
“怎麽不選擇同齡男生?”
“女生比男生心理年齡大,大家都覺得同齡男生挺幼稚的。不過那種喜歡其實更像是對愛豆的憧憬,沒有那麽複雜。”
“這還說得過去。”
陳清霧轉頭,托腮望著他,“你高中的時候,其實還是要比現在更好接近一些吧?你不是也會去網吧。”
“你知道?”孟弗淵有些意外。
“有次放學跟朋友去逛街撞見了,好像是在負一層吧,要走樓梯下去。因為穿的是南外的校服,我就多看了一眼。但是沒好叫你。”陳清霧回想著,笑說,“但是你穿校服去網吧,真的會讓進嗎?”
“是同學的親戚開的網吧。”
“原來是這樣。”陳清霧又問,“去網吧做什麽?打遊戲?”
“嗯。有時候看電影。”
“什麽電影要去網吧看啊?”
“……”
陳清霧卻不肯放過他,笑問,“我不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真相吧?”
“陳小姐,你以為的那種電影,我為什麽不躲在家裏看。在網吧讓人圍觀?”
“哦。”陳清霧作恍然大悟狀,“那意思是看過。”
“你沒看過?”孟弗淵看著她。
陳清霧轉過頭去,又叉下一塊派送進嘴裏,“Maggie姐的手藝好好。”
她試圖轉移話題的嚐試沒有成功。
孟弗淵忽然傾身,呼吸落在她耳畔,“問你話呢,清霧。”
陳清霧耳根微微泛紅,聲音因為微微的緊繃而稍顯不自然,“……是啊。不然對付你的招數從哪裏學的,憑空想象嗎?”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磨合,孟弗淵對她言語攻擊的抗性顯著提高,甚至還有餘裕發起反攻:“原來如此。我說怎麽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