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1 / 3)

陳清霧睡到上午十一點, 被廖書曼打來的視頻電話吵醒。

那紙條她貼在了自己房間的門把手上,廖書曼去叫她起床一眼就能看見。

廖書曼自然是來興師問罪的,說她氣性越來越大,昨天不過說了她兩句就連夜離家出走, 說的也不是重話, 哪至於反應如此激烈。

陳清霧困得要命,隻敷衍著認錯。

視頻那端響起了門鈴聲, 廖書曼說道:“我先不說了。——下回可不能再這樣了, 聽到沒?女孩子半夜一個人開車多危險。”

“沒一個人……”陳清霧迷糊說道。

“還有誰?”

“淵哥哥送的我。”

廖書曼似覺得匪夷所思, “孟弗淵?他今天下午的飛機呢,還大半夜開車送你?”

陳清霧一下清醒,“……他今天下午就走?”

“對啊。”

“從哪裏走?”

“南城飛北城轉機。”廖書曼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說道,“你看看你多任性, 給人添了多大的麻煩。”

“淵哥哥他……現在回南城了嗎?”

“這我哪知道……”

似是那端客人已經進門了, 電話一時掛斷。

陳清霧睡不著了, 趕緊坐起來給孟弗淵發去消息:淵哥哥你是下午的飛機?

沒有想到消息竟是秒回, 孟弗淵說是。

陳清霧:怎麽不早說。

附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她昨天聽孟弗淵說出差改期, 就想當然以為至少要等端午節後。

陳清霧:早知道這樣我肯定不會麻煩你的。

孟弗淵:沒事。

陳清霧:你是南城飛北城轉機是嗎,那你現在……

孟弗淵:改簽了行程,下午從東城直飛。

陳清霧發去了一個以頭搶地的表情, 回復道:真的是太給你添麻煩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孟弗淵:你可以請我吃飯。

陳清霧:一定請!

聊完微信,陳清霧又倒頭躺了下去。

但莫名睡意盡失。

總覺得,這段時間孟弗淵對她的照顧, 已經遠遠超出她所能回報的。

捫心自問, 假如是自己下午就要乘機出國, 還是長途飛行,自己絕對沒那個精力和耐心,淩晨開四小時夜車去送人。

把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相處的種種捋了一遍。

越捋越亂,越捋越沒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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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廖書曼開門沒見到孟弗淵的身影。

還沒問,祁琳率先說道:“弗淵今天不來。他公司有事,昨晚臨時先回去了。”

廖書曼一聽更是過意不去:“他哪裏是公司有事,是昨天晚上清霧跟我吵了架,連夜回東城了,還麻煩了弗淵開車送她。”

祁琳笑說:“居然是這麽回事?我就說什麽事這麽緊急還至於連夜趕回去呢。”

廖書曼說:“清霧不懂事,真是給人添麻煩了。”

“那有什麽的。清霧是妹妹,他做哥哥的多照顧是應該的,總不能讓人女孩子一個人半夜開車吧……”

孟祁然在旁聽著,心生異感。

那種微妙的感覺很難形容,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倒不為孟弗淵連夜送陳清霧這件事,他作為兄長,有些事落在他頭上,他從來都是義不容辭的。

片刻後,他終於捋清,那不對勁的是什麽:

送人又不是什麽壞事,孟弗淵為什麽要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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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霧中午隨意吃了頓外賣,休息半小時,便起床去幹活。

趙櫻扉端午回家去了,她在東城沒其他關係密切的朋友,此地去市中心又遠,自然提不起興趣社交。

眼下還有一堆瑣事,最麻煩的當屬給之前的作品拍照。

擺陳、布光、拍攝……一下午時間匆匆過去。

正準備出門去附近大學城吃晚餐,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以為是快遞員,陳清霧往外看去。

頎長身影,穿深藍色T恤,灰色短褲和運動鞋,單肩斜背一隻黑色運動背包,分明是孟祁然。

孟祁然目光掃來一眼,因那種自帶冷淡倨傲感的英俊長相,總覺得他認真看人的時候,帶著兩分無法與之對視的銳利感。

陳清霧轉身收拾地上的柔光燈箱,“你怎麽來了。”

“給你的禮物,你隻拆了一件。不喜歡嗎?”

“我不缺東西。你拿回去吧。”

“我送出去的禮物,從來不會再拿回來。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

孟祁然走了過來,看了看她在做什麽,倏然伸手,奪過她手裏燈箱的電源連接線,蹲下身去,一圈一圈折疊,最後取一根魔術貼捆綁帶紮了起來。

陳清霧幾度準備拿回來,都被他輕輕推開。

直到完成,他方才低聲說道:“蠻絕情的,陳清霧。”

陳清霧一下頓住。

“不讓我靠近你,不聽我說話,不收我的禮物……真就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了,是嗎?”

陳清霧心口似被人擰了一把,酸澀得難以忍受。

孟祁然垂著眼,“對誰都能正常說話,就對我不行。退一萬步,是不是你說的,我們孿生兄妹一樣的關係不會改變。你做到了嗎?”

陳清霧無法發出聲。

孟祁然伸手,頓了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依然維持蹲在地上的姿勢,稍稍地抬起了眼,望向她,“這段時間我很痛苦,霧霧。不知道該怎麽做,想了很多辦法,結果好像還是做錯了……”

這樣低處仰望的姿態,再鐵石心腸的人也難以疾言厲色。

“我知道我是一個混蛋,也有點仗著父母的默許,意圖對你施壓。我是中午才知道,你為了不想麵對這些,連夜從家裏走了。放心,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也並不要求你現在就答應我,但至少……不要再不跟我說話了。”

“我沒有不跟你說話……”

“你說的那些話,和不跟我說話有什麽區別。”

陳清霧知道自己從來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她的堅決不過是因為比祁然想得更長遠,“對不起,祁然。但我真的不想再回頭了。”

“我說了不要求你立即做出答覆,隻要你別再拒絕我接近你。”

“……但你預設了我遲早會答應,是嗎?”

孟祁然沒有作聲。

“如果我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會答應你,卻又接受你的追求,那我不是太不堪了嗎……”

“你絕對不能答應的原因是?”

“我說過,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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