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2 / 3)

陳清霧道聲謝,“進去喝杯茶再走?”

孟弗淵隻說:“跟我不用這麽客氣。進去吧。早點休息。”

“……嗯。”陳清霧笑著,悶悶地應了一聲。

孟弗淵點了點頭,轉身朝大門外走去。

透過黑鐵的柵欄門,他頓步回身看了一眼。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燈已經亮起來了。

他往返程的方向走,於潮熱晚風中點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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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遂良和廖書曼淩晨一點過了才到家。

洗漱之後,廖書曼正要去休息,手機來了條微信,是陳清霧發的,請她去她房間一趟。

房間門半掩,廖書曼輕敲了一下。

“請進。”

廖書曼推門,“怎麽了清霧?”

陳清霧指了指自己書桌上堆得滿滿當當的禮物盒,“您讓祁然進我房間了嗎?”

“隻讓他放了禮物就走了,沒動你的東西。”

方才,陳清霧一進自己房間,被琳琅滿目的禮物嚇了一跳。

隨便拆了一件,意識到,那應當都是孟祁然送的。

她拆的那件是個手提包。

有一年她跟孟祁然搭飛機出去玩,出發得晚了,差一點沒趕上值機。匆匆趕往出發口的路上,經過了一家店,櫥窗裏陳列著當季新品。

有隻手提包的設計一眼戳中她的審美。

她腳步稍停,孟祁然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說道,登機要趕不上了,下次再給她買。

後來她去專櫃看過那隻包,覺得細看也就那樣,並無此前驚鴻一瞥的心動。

而孟祁然自然早就忘了這件事。

幾年前的款式了,還是未拆封的全新品,弄來一定花了不少精力吧。

剩餘的禮物,不做他想,多半也是同樣性質,是祁然對過去的“彌補”。

可是,傷風已經好了的人,再靈驗的感冒藥,都是多餘。

陳清霧走過去,將房門闔上,“媽,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你說。”

陳清霧選擇開門見山:“或許您不相信,但我跟祁然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沒在一起過是什麽意思?”廖書曼又驚訝又困惑,“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嗯。”

“可你倆……你倆大學和研究生兩人都一塊兒待在外地,有時候兩人還一起出去旅遊……媽媽沒有怪你的意思清霧,我的意思是,我們其實都是默許了的。”

“我知道,但我們真的從來都隻是青梅竹馬……”

“你倆不是互相喜歡嗎?為了詹以寧你吃過多少回醋……”

“是的,但是……”

“祁然他對你多用心,給你寫歌,給你買那麽貴的禮物,還有這一堆禮物,這不都是為了哄你開心嗎……”

陳清霧覺得心累,這樣的事情,該怎麽掰開揉碎了跟外人講解呢,“……他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他隻是出於責任……”

“出於責任那不是更好嗎?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責任心。愛情的保質期也就那麽長,新鮮勁消退以後,兩個人要經營好關係,就是要靠責任。”

廖書曼走過去,輕輕攬了攬女兒的肩膀,“清霧,媽媽不是說這樣不好,隻是有時候,我覺得是不是你過分敏感了?祁然對你的好,我們外人看來真是沒得挑的。女孩子多愁善感不是不好,但有時候隻會傷人傷己啊。和人相處,多看看優點。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陳清霧知道,廖書曼其實是想說她“矯情”。

或許,所有人都會覺得她矯情。

她有種蚌殼被掰開了口,曝於烈日之下的難堪的痛楚。

“媽……”陳清霧歎聲氣,“不管你們理不理解,我跟祁然不會按照你們的預期繼續發展了。以後你們也不要再撮合我跟他了。”

廖書曼看著她,那眼神似乎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了,“我們從前開玩笑,你也沒反駁啊。”

陳清霧張了張口,有種窒息之感,“那是以前……”

“你跟祁然從小到大知根知底,我們大人看來,你倆一直都是情投意合。”廖書曼打個嗬欠,“好了清霧,你倆也就一時鬧了點別扭,回頭好好溝通,沒什麽誤會解不開的。我困了,先去睡了啊。明天孟叔叔他們要來家裏,正好你可以跟祁然好好聊聊……”

廖書曼拍了拍她肩膀,“早點睡吧寶貝。”

門闔上了。

陳清霧如僵化了一般,立在原地,許久沒動。

行李箱攤開在地上,椅背上搭著她方才換下來的連衣裙。

陳清霧呆立了好一會兒,回神後望過去,幾乎沒有猶豫,蹲身從行李箱拿出一身幹淨衣服,換下了身上的睡衣。

出門時腳步極其輕緩,大門闔上,隻發出了輕輕的“哢噠”的一聲。

陳清霧往包裏摸了摸,一下頓住。

車鑰匙孟弗淵忘記還給她了。

這個點,想必人已經睡了吧。

但或許也不一定,他不是說了要跟朋友去喝酒。

想了想,陳清霧還是給孟弗淵發了條微信。

她聽孟祁然說過,孟弗淵睡覺一貫會開啟免打擾模式。

假如他已經睡了,那應當也不會吵到他。

消息幾乎是秒回的。

孟弗淵:還沒睡。怎麽了?

陳清霧:我車鑰匙好像還在你那裏是嗎?

孟弗淵:是。明天早上我給你帶過來。

陳清霧:我現在過來找你拿一下可以嗎?會不會耽誤你休息?

孟弗淵:現在要用車?

陳清霧:嗯。

孟弗淵沒有問她大半夜的要去哪兒,隻回復道:我給你送過來。

二十多分鍾後,大門外現出一道身影。

陳清霧趕緊走過去,按電鈕將門打開。

“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孟弗淵遞過車鑰匙,順便打量陳清霧。

她換了身衣服,背著托特包,身後車前放著行李箱。

“……準備去哪兒?”孟弗淵沒忍住問道。

“哦。離家出走。”

孟弗淵看著她。

陳清霧笑說:“真的。我跟我媽攤牌,沒取得諒解。想到明天還要被煩一整天,隻好連夜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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