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抵達酒店。
孟弗淵闔上筆記本電腦,拉開了他那一側的車門。
陳清霧拎上提包下車,孟弗淵從後備箱裏拎出行李箱。
到酒店前台,孟弗淵刷卡訂房,陳清霧拿身份證辦入住。
服務生過來,問需不需要將行李送進房間。
陳清霧說“不用”,接過房卡確認了一遍房間號,隨即看向孟弗淵,微笑道:“淵哥哥,今天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孟弗淵本就毫無波瀾的神情,似乎又沉了兩分,語氣也是如此:“後天回家嗎?”
東城離南城近,高鐵不過幾小時。
“不回,後天下午直接飛北城。”
“你從北城過來的?”
“嗯。翟老師的作品在北城辦展,還要持續幾天才會結束。”
孟弗淵點了點頭,“後天下午幾點的飛機。”
“四點。”
“後天中午請你和祁然吃飯。”
陳清霧點頭。
孟弗淵頓了頓,“早點休息吧。”
陳清霧又點頭。
孟弗淵已轉過身了,想起什麽似的,身形又是一頓,“祁然忙起自己的事容易顧不上其他,你這兩天照顧好自己。”
陳清霧再度點頭說好。
她想,孟弗淵一定是懶得再替祁然收拾爛攤子,才有此叮囑。
孟弗淵這才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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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霧起床後先去餐廳吃早餐。
微信彈出視頻電話,孟祁然打來的。
她拿紙巾擦幹淨手指,點按屏幕接通。
屏幕裏窗簾還沒拉開,隻亮著一盞台燈,孟祁然躺在床上,臉壓著枕頭。
剛睡醒,還有些惺忪,他五官生得立體深邃,平日總覺得那種英俊太過炫目,此刻幾分倦懶,倒是消解了那種壓迫感,更顯得勾人。
陳清霧將紙巾盒拿到跟前,手機豎靠放置,一邊說道:“酒醒了?”
“霧霧我錯了。”孟祁然笑著道歉,“真沒辦法,他們那些人你也知道,我說就去露個臉,結果去了直接被扣下,不喝酒不給走。”
孟祁然朋友多,天南地北地過來,都為支持他的演出。
“沒事。隻是你早說我自己打車就行,何必還麻煩淵哥哥。”
“把你托付給別人我怎麽放心?”孟祁然笑了聲,“我哥是不是凶你了?”
“那倒沒有。酒店還是他給我定的。”
“酒店我給你定了的啊,地址發你手機了,你沒收到?”
“沒有。你確定發給我了?”
“我看看……”畫麵稍稍凝滯,片刻後孟祁然似是被自己氣笑了,“我喝醉發給文件傳輸助手了。”
陳清霧一直知道,自己的帳號在孟祁然那兒是置頂的,就跟文件傳輸助手挨在一起。
屏幕裏孟祁然忽然湊近,“沒生氣吧?”
“當然生氣。”
“真生氣啊?那我補償你?”
大抵因為宿醉,他聲音有兩分啞,這音色最適合拿來哄人,讓她心裏那點暗生的委屈立時無處安放。
陳清霧覺得此刻自己必須笑一下才行,“不稀罕你的補償。”
畫麵一陣晃蕩,片刻後定格於天花板,隻聞窸窣聲響,似乎是孟祁然正在穿衣服。
他聲音同時傳來:“今天彩排,霧霧你要過來看看嗎?”
“你需要我來嗎?”
“我怕忙起來一時顧不上你。”
陳清霧就說:“東城有個馬蒂斯的畫展,我去看看。”
“那你看完了到時候直接去後台找我,一會兒我把地址發你。”
孟祁然穿好了衣服,再度拿起手機,“我洗澡去了,霧霧你繼續吃早飯吧——要不要我找個朋友帶你去玩?”
“不用。也不是第一次來,不給別人添麻煩了。”
吃完早餐,陳清霧回酒店房間換衣服。
進門後,她身體往後倒去,攤躺在床上,一動也沒動。
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比誰都了解孟祁然,不管是醉酒不去接機,或是酒店地址發錯,抑或是不強求她去看彩排……他絕對不是故意。
然而,往往是那些無意間的行為,最能暴露真實想法。
她不是都知道嗎,為什麽還是這樣委屈。
而最委屈的,是不是甚至都不能在祁然麵前展露自己的委屈。
她知道祁然最不喜歡看她不高興——他明明已經將所有的偏愛都給了她。
隻是,他偏愛的總量隻有那麽多。
她接受不接受,滿足不滿足,都隻有那麽多。
即便她不高興,不滿意,他也沒辦法了。
手機突然連續振動兩聲。
以為是孟祁然有事情忘了交代,急忙撈起來一看。
竟是孟弗淵發來了兩條消息。
孟弗淵的微信頭像似乎是某部黑白電影的截圖,那畫麵裁切過,不大能看清楚,是一隻男人的手,捏著粉筆在一張圓形桌麵上寫些什麽。
印象中這頭像孟弗淵用了好幾年了,一直未曾換過,也不知是什麽電影。
孟弗淵:派了司機過來,去什麽地方隻管吩咐他。
另一條附上了司機的姓氏和電話號碼。
陳清霧兩分怔然,片刻後給孟弗淵回了一句“謝謝”。
大約孟弗淵在忙,這條消息未得回復。
司機就在酒店的停車場,接過電話之後將車開到了門口。
陳清霧拉開車門上了後座,對司機說道:“麻煩師傅先送我去一下附近最近的商場吧。”天氣冷,她打算先去買衣服。
司機自後視鏡瞥一眼,說道:“孟先生讓我轉告陳小姐,袋子裏有件外套,陳小姐用得著的話,可以拿去穿。”
陳清霧這才注意到,座位上有隻白色紙袋。
揭開一看,那裏麵是件風衣。是她慣常會買的那個品牌。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習慣是淩晨寫完了就發,時間不會固定。
請大家早起來刷吧,7點的時候一定是更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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