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列顛戰役 :一些人,一封信(1 / 3)

大風吹,撩起帳篷的門簾,風吹進帳篷內,行軍油燈暗了一下,隨即又亮了起來,風吹拂起一張擺在彈藥箱上的信紙,輕輕的‘唦唦’聲響動,信紙飄在帳篷內左側方的一張行軍床上方,它被風撫慰著不願落下。

行軍床上躺著一名國防軍下士,他似乎正做好夢,臉上泛著幸福的夢囈。風過,信紙正好落在中士的臉上,他從夢中醒來,伸手抓住信紙,即將將信紙捏成紙團的手掌突然放鬆,一聲‘呼’,中士霍地雙手撐住行軍床沿坐起來,隨即將握著信紙的右手湊到眼前……

“誰的信?”

下士的名字叫博格恩,是一名參加過波蘭戰役的老兵,不過他一點也不老,他很年輕,實際年齡才22歲,但他已經前後服役了四年。

博格恩接著昏暗的燈光看去,信紙的敬啟者是‘親愛的亞格曼……’。看到亞格曼這個名字,博格恩想張嘴呼喚,卻又突地閉上嘴巴,一口氣堵在他的胸口,惹得他直咳嗽。

帳篷內的其他戰友相續被吵醒,紛紛發問,卻隻看見博格恩拿著一張信半躺在床上咳嗽。

博格恩止住咳嗽,語氣頗為不悅:“誰拆了亞格曼的信?”

‘亞格曼’這三個字像極是不可言及的禁忌,被吵醒的人不再追問了,他們緊隨博格恩的目光,在帳篷內的戰友臉上來回掃視,試圖找出拆信的人。

“有三張床位是空的。格林也不在,他也值夜班?”一名二等兵用著‘他可能是凶手’的語氣明知故問。

博格恩是這個步兵班的班長,誰值夜班他比誰都清楚。他沒有回答二等兵的發問,而是再次掃視醒來的諸位戰友一眼,然後才低頭看向左手的手表,手表上指針顯示是1點26分。他從行軍床上爬起來,關掉行軍燈,穿戴好軍服,即將撩開門簾走出去時,停頓、回頭,用命令的語氣說:“繼續就寢!”

士兵們不再說話,黑暗中,行軍毯耨動的聲響很頻繁。

在戰時,沒有休假的士兵情緒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一旦半夜醒來,盡管精神很疲勞、身體很疲憊也幾乎都要輾轉反側很久才能又再一次睡著。

聖馬洛是法國西部最靠近曼基耶群島的海港,曼基耶群島隸屬英國,海獅計劃即將實施的現在,德意誌空降部隊受命空降突襲曼基耶群島、聖赫利爾海島、聖彼得港,這也才有國防軍陸軍受命駐紮在聖馬絡的安排。

這支國防陸軍隸屬A集團軍群第12集團軍,是一支步兵部隊,博格恩的這個班是戎衛聖馬絡海港的步兵班之一,與之共同戎衛的還有同一個排的三個步兵班。

國防軍建製是四個步兵班為一個步兵排,人數40~48人不等(含後勤),有特殊任務時,這個排會被臨時增加一個小單位建製,可以是工程兵班,也可以是其它的輔助兵種

法國西部臨海的天氣一年四季都比其它地方寒冷一點,特別是在臨近七月份的深夜,帶著腥味的海風能將人凍得發抖。

臨海的地方溫差太大,博格恩的這個班還沒有從前線後勤處領到禦寒的冬裝,他們身上的軍裝是39年進攻波蘭時在波蘭波茲南行省的托倫領到的夏季軍服配套,是容易散熱的布料製成的軍裝,這也才讓剛從被窩裏爬出來走到外麵的博格恩被海風一吹,忍不住一個戰栗。他下意識的拉緊身上的外套,身體也縮了縮,似乎這樣做可以變得溫暖一些,但是根本沒用,身上微薄的軍裝根本無法抵禦無形海風的侵襲,他隻能將注意力轉移到軍營旁邊的那個還有燈火的法國村莊上。

“那家法國佬為什麼整夜開著燈?”博格恩一直有這個疑問,因為在德國腹地,為了節省電力資源,讓工廠有足夠的電力資源生產武器,人們總是自發性的很早就將家裏的電燈關掉。

博格恩將視野轉向村莊旁邊的一個海港燈塔建築物上。海港燈塔的引航燈早被勒令關閉,由於燈塔這附近唯一一處超過8米高的建築物,警戒點也就理所當然的設置在這個唯一的製高點上。借著微弱的星光可以看見燈塔的製高點上有兩三道人影在走動,其中有一個人不斷的在立方圓形的走道上環繞奔動。

“格林應該在上麵!”博格恩一直很頭疼班裏的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格林。格林是四天前剛從法蘭克福調來前線的一名補充兵。博格恩一直懷疑格林隱瞞了自己的實際年齡,因為不論是從樣貌還是性格來判斷,格林都像極一名還沒有成熟的少年郎,常常會做一個不禮貌的事情,比如打開已陣亡戰友的信件……

博格恩這個班從參戰後先後陣亡了兩名戰士。一個是這個班原本的班長,是一名一戰生存下來的老兵,老班長在一次盟軍的空襲中在被窩裏被炸死,死得非常窩囊,陣亡地點是在法國北部裏爾;另一個就是亞格曼了,亞格曼和博格恩是在預備役集訓時就認識的戰友,兩人的交情一直很不錯,博格恩被戰時任命為班長時,兩人所在的班剛好被命令進攻法國西、北部交彙處要塞城市阿布維爾,亞格曼在巷戰中被流彈擊中肺部,戰地搶救無效死亡。

老班長的陣亡讓這個班在上司的眼裏,它的戰鬥力被懷疑直線下降了,一位‘十萬陸軍’中的士兵,被當成士官培養的戰士陣亡了,一些大部分是在38年後服役於一線部隊的士兵能有什麼戰鬥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