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四個道具社團的成員,一到放課後,就聚集在破舊的小禮堂裏紮道具。
有一次,歐陽將自己的背包打開,取出一些小玩意分發給大家。
“無線聯絡器,芯片安在表殼裏。可以屏蔽外界的紅外線檢測,可以在兩公裏內知道同伴的方位,危急關頭可以接通本地警務處。
這枚鈕扣鑲在衣服上,裏麵有攝影針孔,可拍攝微距照片,影像可以隨時倒到指定電子郵件裏。
隱形魔力刀,夾在褲腰。即使被反手捆綁,也可以用它來切割繩索。
逃生繩索,體積壓縮後隻有一百克重,有必要時,可以幫你們從高處落下,有效長度三百米,承重二百千克。
袖珍手電筒,可以提示紅外線警戒布控範圍。可夜視一百米,在這個範圍之外的人卻很難察覺它的光亮。
探路熒粉,每隔一千米灑一粒,無色無味,落地即化,肉眼無法識別,用袖珍手電筒,在一個禮拜內,都可以幫我們找回那條路。
短距麻醉槍,隻有拇指那麼大,方便攜帶。但初進基地時,最好不要放在身邊,以免過不了安全門。“
“還有這個,我特製的。”歐陽把最後一個方盒子攤在大家麵前,然後緩緩打開蓋子,“天下無雙十全十美濃情蜜意回味無窮友愛減肥小餅幹,一人三塊。”
華斯撲過來先下手為強,“阿森,你又買通廚房的阿姨,給你開烤箱啊?”
“小菜一碟。來,嚐嚐我的手藝,一般人吃不到噢。”
“真的超好吃的,為什麼隻有三塊?我才不要減肥嘞。”華斯照例吃得津津有味,“阿森,那些怪怪的東西都是你借來的嗎?”
“放著防身,會有用的。”
洛帆嘴上不說,心裏倒是很喜歡這些新式武器,默默地一個個裝進口袋。
美琪索性在現場擺弄起來,“神通廣大,我感覺自己成了女超人。”
“你已經是了。”歐陽朝她擠眉弄眼,“我的餅幹怎麼樣?”
美琪淡淡一笑,“太好吃了,想不到你們男生也會這個。”
“哈哈哈,我果然是很多才多藝。”
“競賽組的老師,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樣。”洛帆突然說了句。
歐陽想了想才問:“有沒有辦法,取到競賽組內部老學員的血液樣本?”
“我試試看。”美琪自告奮勇。
“校方通知我明天參觀神秘基地。”
洛帆一句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華斯猛吞下嘴裏剩餘的餅幹,“你怎麼不早說?”
歐陽收斂了笑意,表情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道:“帆帆,你要千萬小心噢,如果有可能,記下路徑和分界線。還有,幫我們搞清楚,那四位董事去基地時,為什麼要同進同出。”
“知道了。”
“拜托你了。”
“嗯。”洛帆站起身,“我先回去做下準備,明天去過基地後,我們再聯絡。”
看洛帆消失在鐵門外的背影,美琪和歐陽對望了一眼,後者若無其事地又開始紮起了道具木偶,華斯卻在下一秒,“嗖”地跑了出去。
“學長,等等我。”他叫住正在拐彎處的人。
洛帆微微一怔,停了下來,“有事?”
“不是,我正好要回宿舍,跟你同路。”
“噢。”
華斯與他並肩走起來,“學長,我們現在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了,我可不可以跟阿森一樣叫你小帆?”
這小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洛帆想擺臉色,可看他滿期盼的樣子,又不忍掃他的興了。
“隨你好了。”他無奈地說。
“有件事我一直不曉得該不該問,可我今天真的要講出來。我覺得你和阿森好像有誤會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他跟我說過,如果誤會不解除,那麼就永遠存在。我想,現在這個時候,阿森是真心信任你的,所以,無論他做過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也請不要再介意了,可以嗎?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你幹嗎這麼替他著想!”
“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沒有理由的吧,想朋友所想是應該的呀。”
隻有這種直線思維的人,才無法體會他的煩惱吧。算了,跟他講也講不清楚。
“那些誤會,早就不存在了。”洛帆撥了撥長長的劉海,“你不用擔心我會搞砸明天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是盡自己的義務,維護正義。我能答應幫歐陽森,就已經相信他了。”
“你真的沒有生阿森的氣?”
“是,從美琪決定相信他的那一刻起。”
“你是不是……喜歡學姐啊?”
“你講什麼鬼話啊!我怎麼會喜歡那種男人婆。”洛帆漲紅了臉,甩掉了華斯。
站在原地的華斯有些納悶地自言自語:“我就很喜歡美琪姐這樣的個性啊,有什麼不好。”
而回到自己宿舍的洛帆這才知道,那個表麵看起來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運動男孩,有著極其細膩敏銳的一麵。隻是,他用了一種所有人都不防範的方式表達出來。
明天,他真的得好好表現,不能讓大家近日的努力白費,更不想讓美琪去基地探路,自己先有機會是最好的。
他研究起那些可以隨身攜帶的工具,一邊琢磨著歐陽森到底是怎樣的怪人。
直到第二天晚上,當洛帆隨另兩位學員坐上一輛巴士車,還被蒙上眼睛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頂。
幸虧美琪事先想得周到,出發前給了他兩粒暈車藥。這藥可不是治暈車的,而是讓不暈車的他產生暈車的反應,既而可以坐到窗口的位置。
這藥確實讓洛帆很沒形象地趴在車窗上激烈地嘔吐。
誰能想象一個優雅的帥哥,蒙著眼口吐白沫,抓住車窗不放的衰樣?
總之,怎一個慘字得了。
美琪,你下藥也太猛了吧,有必要這麼逼真嗎?
不過也隻有借此機會,才能一路順利灑下探路熒粉。
到達目的地,用了大約半個小時。
學生們依次下車。
洛帆感覺自己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後又走了一段下坡路,五分鍾後,他們被摘下眼罩。
令洛帆吃驚的是,呈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金銅色實驗場。一條長長的玻璃走廊,通向一道道未知的感應門,雙腳像踩在真空裏一樣沒有安全感。
那些罪惡的科學怪人就是住在這涼颼颼的地方?不會得狂躁症嗎?
前麵帶路的是教導主任默女士,身側是物理老師許興富。洛帆趁空當按下了襟前的鈕扣,影像隨即輸送到了事先設置好的歐陽的郵箱內。
進出人員都有一張密碼牌,在每道門前一刷,便會留下通行記錄,並會被攝像。
走完玻璃長廊,過了兩道門,在洛帆麵前展開的,是五個全封閉透明隔間,裏麵有一張類似於按摩椅的東西,前後左右放滿了監測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