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在臨安最熱鬧的大街上,一家新的酒鋪‘今思樓’正式開業了,臨安酒中新貴‘今思飲’奪冠的傳奇故事早已傳遍全城,為大街小巷的權貴及普通百姓所津津樂道,開張的頭一天,編號為‘甲一’的第一壇‘今思飲’在激烈的競賣中以五百貫的價格被和樂樓買走。很快今思樓的另外三種用傳統方法釀製的酒‘含碧酒’、‘紫瓊酒’和‘陽關酒’也開始上市供應。
這一日是蘭陵王五十歲壽辰,李思業一大早就將三壇‘今思飲’裝上馬車,這蘭陵王現在也是今思樓的東主之一,李思業看中他酒商會領袖的身份,便送了兩成的股份給他。
蘭陵王府離今思樓不是很遠,由於王府今天施粥,附近一帶的街道上早擠滿了前來領粥的乞丐,李思業的馬車好容易才通過人群,行到王府的側門停了下來,早有兩個小廝在那裏搭建粥棚,見李思業吃力便幫他一起把酒搬進了廚房。
還沒進門,就聽見廚房裏傳來一陣怒罵聲:
“你們這些死豬腦袋,不想想今天來的都是什麼人,這‘水晶蜜肉’、這‘雞汁茄子’還有這些、這些,告訴你們,尋常的菜是拿不出手的?統統給我倒掉重做,就按上次皇上來時的菜譜做,你們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再錯一次,我就把你們全部趕出府去!”
“可是王管家,兩個泔水缸都已經滿了,沒地方可倒!”一名廚師戰戰兢兢地說道。
那管家聞言更加惱怒。
“什麼!連這點小事也要問我,張七哥呢?”
“他去前院去了。”
“一定又去找他的相好了,馬上叫他回來!先革他一個月例錢。”
這時一名小廝進來稟報:“今思樓送酒來了。”
那管家出來,一雙三角眼瞟了李思業一眼問道:
“怎麼金小乙沒來,要李東主親來送酒?”
“小乙今天病了,故我來送酒。”
突然側門處傳來一陣喧鬧,有人跑來報告道:“王管家,外麵湧來了許多乞丐,把門都堵住了。”
“快!快!把門關上,王爺也真是的,天下乞丐這麼多,施得過來嗎?快去把門關上!”
那管家拔腳就走,又想到李思業,便指一名小廝說道:“你!帶他從後門走,別讓他在府裏亂跑。”
從王府後門走,須經過後花園,不過有花牆隔著,隻能從花牆間空隙裏窺視到裏麵的一二,花園的占地極大,幾株俏豔的紫薔薇從花牆的縫隙透出,散發出陣陣沁人的香味。
“我還有事,你順著花牆直走便可看到後門,到那裏自然有人會為你開門。”
那小廝丟下李思業,自去尋樂了。
李思業隻得自己向前走去,可沒走幾步,他便聽到隔壁傳來陣陣笑語聲,從花牆上麵看去,應是一個秋千架。李思業聽出是年青女子的聲音,便緊走幾步想快些離去,但他聽到話語聲中隱隱傳來‘今思飲‘的名字,腳步不由放慢下來。
“小姐,王爺一定是在酒房呢!上個月聽說王爺得到一種新酒,叫什麼‘今思飲‘,王爺視若珍寶,整天就往酒房裏跑,夫人也勸他幾次,老爺就是不聽。”
李思業突然聽到了一聲低低的歎息聲,隨即一個仿佛天籟的聲音輕柔傳到了李思業的耳中。
“父王整天就沉溺在酒中,連皇上都把他的秦王改成了蘭陵王,這分明就是戲弄他的意思,長此以往,他怎麼能拒絕那丁大全的權勢呢?”
“那丁壽翁若真的過分,我便一劍殺了他!”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使得李思業不由渾身一抖,感到一絲寒意。
“雪姐,別說這些無用的話了,今天那丁壽翁又來了,躲都躲不掉。唉!”
“那今天你就隨我出府去走一走。”
“那怎麼行!爹爹不讓的。”
“你爹爹今天哪裏顧得了你!”
“這!”
“別這啊那的,小葉快去替小姐拿幾件衣服來。快去!”
“算了,我自己去拿,她不知道的。雪姐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很快,三人的腳步聲漸漸地消失在花叢之中,李思業又掂起腳從牆縫裏使勁往裏看,什麼也沒看到,便苦笑一下,搖了搖頭,從後門出府去了。
繞過幾條街,來到停車的地方,他頓時吃了一驚,隻見在側門旁邊的施粥點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見尾,施粥點僅兩人忙碌,根本就顧不過來。
李思業想起剛才兩人幫自己抬酒,反正自己也無事,便走上前去笑笑說道:“我也來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