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廂房裏。
陸陸續續的來很多人。
有從門口大搖大擺來的,也有從窗戶用輕功飛進來的。
一群人裏有擺攤賣點心賣麵的老板,也有賣菜賣獵物的小販,甚至還有拿著碗討飯的乞丐……
酒樓的廂房裏都快要站不下。
而這些還隻是混入蠻州城中的一小點人。
“將軍,這裏說話不便,我們在城裏買了宅子。”
“我們的人都在那裏等著將軍。”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拱手啞聲說道。
小團子視線落在男人身上,他說話的聲音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嗓子好像被人惡意破壞過。
【祖父,他的嗓子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蘇彥曆的頭慢慢轉了一圈,視線掃過廂房裏的所有人。
視線慢慢模糊。
有些人他不記得,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是不會忘記的。
紅著眼,重重的拍了說話男人的肩膀。
“山忠,好久不見。”
“將軍,好久不見。”
“……”
人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廂房裏進進出出。
蘇彥曆抱著小團子出來的時候,在櫃台的掌櫃還疑惑的抬頭往廂房看一眼。
然後笑眯眯的把人送出了酒樓。
“爺,你們慢走啊,歡迎下次再次來。”
客客氣氣的送走人,掌櫃擦擦額頭的冷汗。
這些人看著都穿著普通,沒想到認識這麼多老板,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慶幸自己沒有得罪他們。
城東偏僻的宅子裏。
後院有一群男兒筆直的站著。
如同上戰場的兵,排列有序。
隻是他們很多人都拄著拐杖,缺胳膊斷腿,有的失明,有的發不出聲。
蘇彥曆抱著小團子緩慢的走進後院。
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
眼眶一酸,落下淚來。
這裏有一半都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是自己親自練出來的兵。
是屬下,也是兄弟。
當小團子看到一雙雙沒有瞳孔泛白的眼睛,她就開始默默在心裏數著人數。
這些人的眼睛不是天生就看不見,若是換一雙,應該可以重見光明。
不過,這要時間。
這些人雖然都有殘缺,可都是娘親安排來的。
相信她自有用意。
“拜見將軍。”
所有人異口同聲,整整齊齊的跪下。
“起來,都快起來,哪裏還有什麼將軍。”
“蘇將軍,你是我們永遠的將軍。”
“對,就算我們不能上戰場了,依然想跟隨將軍。”
“還妄將軍不要嫌棄我們。”
“是啊,將軍,我們得知的消息晚了。”
“還請將軍恕罪。”
“恕屬下來遲,還請將軍恕罪。”
“……”
小團子在人群中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麵孔,都是上一世為她提供線索,願為她作證的人。
那時他們已是白發蒼蒼。
他們時常會傲氣的抬頭說起蘇彥曆如何帶領他們打過勝仗。
也會歎息,自己苟活了一世,卻不能為蘇將軍做點什麼。
蘇家被滅門,這裏麵應該還有不少的人為了給蘇家討回公道而喪命。
看到這場麵,小團子轉頭,把臉埋進了蘇彥曆的懷裏,感動的紅了眼眶。
蘇彥曆沒想到小女兒會把這些殘兵也都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