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為了沒水而發愁。
來時，他們身上還帶了很多這幾日來做的野菜餅。
這是小團子在山裏上，她笑嘻嘻提出來的。
從三頭野豬身上的油提煉出來，在加點鹽，足夠他們隨身攜帶，溫飽肚子。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拿出鹽，就倒下了。
山裏的蛇為了報答他們，每日都會送來頭被拍扁的野味。
偶爾還會有野豬。
來之前，蘇彥曆還去那些蛇做了告別。
讓它們別在往村裏送東西。
他站在岩石之上，一邊感謝一邊嗚咽的哭著。
這山裏有著他們和小團子的回憶。
龍頭寨，從頭到尾來了一個大掃除。
這群山匪所占領的地方，剛剛好附近有個水源。
這也方便他們，不用再為水源的問題煩惱。
冒險上山提水。
人多力量大，那個屠宰場被徐二他們用黃土封住了洞口。
從早忙到晚，終於在天黑時，山寨裏煥然一新。
那種惡心的味道被衝淡。
廚房裏，婦人忙碌起來。
幾個山寨裏，山匪打劫來的食物不少。
可對山匪來說，人肉才是主食。
那些隻會偶爾吃吃。
精米，一種在蠻荒不可能出現的米糧，有個山寨裏居然奇跡的出現了。
蘇玖安帶回了很多個被土匪抓上山的難民。
都是女人和孩子。
他們被帶回來的時候，畏畏縮縮的不敢抬頭看旁邊人一眼。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婦人見到蘇彥曆就帶著孩子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求饒，額頭沒幾下便有血溢出。
被攙扶起來的時候，她們垂著個腦袋，聽說不吃人的時候。
女人們咬著牙抿嘴唇，更是嚇的動彈不得。
不吃人肉，那便是擄她們回來生子。
沒有用了還會被拿去換糧食。
“你們可還有親人。”
“若是有，明日我便讓人將你們送回去。”
“什麼。”
幾個女人驚訝的抬頭。
來的路上是有人和她們有說過，他們並非山匪，可住在山寨裏的隻有山匪，她們隻能點頭，心裏卻一點也沒有相信。
女人看清楚了麵前男人的臉，他抱著個孩子，旁邊還有好幾個女人，幼童，俊俏的公子。
轉頭掃過，一張張與自己一樣皮包骨的臉。
朝她們笑著點頭。
女人捂著嘴哭出了聲，片刻後，哽咽結巴的輕聲不確定詢問。
“你們真的會送我們離開嗎？”
“當然，今天晚上你們好好休息。”
山寨裏人多，桌子也多。
山匪所用的一切都被埋入門口的深土。
他們所用的都是他們自己帶來的東西。
女人們看著密密麻麻的人，拿碗排著幾個長長的隊。
“你們去排個隊吧，時間可能有點長。”薑珊珊將碗遞給一個女人，淡淡說著。
“我……我們也有份嗎？”
女人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
薑珊珊點點頭，“嗯。”
把手裏剩下的碗分給了她們後，緩緩走到門口，抬頭望著要黑下來的天。
“小團子，祖母想你了。”
京師冷宮裏。
當蘇玖酒得知自己的女兒死訊時，連連後退搖著頭否定。
臉上的淚水吧嗒吧嗒的落下。
明明爹娘來的信上說她本事很大。
說她乖巧懂事，說她一直都很期待見到自己。
為什麼她還是和上一世一樣，早早就死去。
明明他們已經到了蠻荒，她安排的人很快就都會前往蠻荒支援。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蘇玖酒捂住腦袋，崩潰大哭。
沒想到她重生回來，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護住。
許久，她魔怔的幹笑著，眼裏是止不住的恨意滔天，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看著禦書房的方向咬牙切齒。
“穆雲霖，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以你的血來祭奠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