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難民去而複返，朝著他們步步逼近。
一群人屏住呼吸。
“老爺，不如我們殺出去？”恢複原來麵容的暗影在一旁說道。
蘇彥曆觀察著靠近的難民。
他們一個個麵黃肌瘦皮包骨，剩下一副骨架子。
身上的粗布麻衣破破爛爛，碎布隨風飄舞，身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要是在夜裏，這樣的場景就是百鬼夜行，令人恐懼。
蘇彥曆抬手示意，阻止他們要動手的想法。
“不可動手。”
“你們認真再看看他們。”
所有人的視線同時看向難民。
【爹爹，我也要看看。】
小團子透過草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正朝著他們走來。
轉頭又看了一眼還在唐念念懷裏哭的蘇祈辰。
【四哥呀，下次可要挑個好時間哭呀。】
一群人在四周觀望一圈，周圍四麵都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青綠一片。
可眼前放眼望去是光禿禿的一片，本應該頑強的野草，都被踩踏成幹枯的幹草。
他們躲藏的位置好像和他們所踩地方是一個邊界，到處都是錯綜複雜的藤刺和高高的野草叢。
“爹，他們似乎不像傳聞中的暴戾。”蘇玖安靜靜的觀察了很久，輕聲的開口。
蘇彥曆認同的點點頭。
在戰場上他們也曾經苟活過，對於人吃人，他們並不陌生。
還有那些野狼以屍體喂食。
蘇彥曆想起了當年的在戰場上自己所帶的兄弟相繼倒下的畫麵，一幕幕記憶猶新。
那時候被敵國人用計偷襲，和他一起的千萬士兵被困於一座荒山之中。
無糧無食，他們吃的是樹根野菜糊糊，為了補充體力還會就近抓不少的蟲子。
荒山中處處都是敵軍。
那次，他本應該和他們一起死在荒山中。
餓昏頭的士兵瞞著他擅自做出了決定，吃了死去兄弟的屍體。
猩紅著眼用身軀硬生生的給他拚出一條血路。
“將軍快走，別管我們。”
“蘇將軍，你的大恩，葉鳴來世再報。”
“將軍，活著離開，為兄弟們報仇。”
“……”
蘇彥曆看著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相繼倒下，他瘋狂的反抗廝殺，在刀劍相碰中，戰士們以身軀為盾，讓他被安全送出。
那時候和他活下來的人，隻剩下七人。
蘇彥曆眼前一片模糊，淚流滿麵，心裏像是有萬根針在紮。
咬著唇哽咽的的回答。
“嗯，他們身上沒有吃人肉會的那種暴戾。”
“那現在怎麼辦，爹。”
“是啊，就算他們沒有吃人，可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恐怕是一拳難敵四手。”
“何況……”
蘇彥曆擦掉淚水，長長的輕歎口氣。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們先出去，念念，鈺珠和淑柔留在這裏看著孩子。
“爹，我們和你一起出去。”
“鈺珠啊，妄不可衝動，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蘇彥曆說完就把視線轉向躲在一邊的孩子們。
“鈺珠知道了。”
“鈺珠知錯。”
“好孩子，你爹沒有怪你的意思。”薑珊珊摸著趙鈺珠的頭，淺淺的慈祥一笑，對著他們繼續補充道；“一會無論你們看見什麼，你們都不能出聲。”
“你們記住，他們若是沒有動手，我們絕不能輕舉妄動，他們若是動手，那我們隻能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