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崔扶休沐,也就是說他一天都會和我耗在家裏,真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捂得嚴嚴實實去吃飯,遠遠就聽見小崽子的笑聲,哼哼,他就喜歡他崔扶娘。
小崽子腦袋紮碗裏喝粥,崔扶笑眯眯瞅我,我很有氣勢地看回去了。
“我昨天就想和你說來著。”崔扶道。
“何事?”他跟我說的,肯定又是要攛掇我花錢!
“昨天那樣穿,太擠。”崔扶說道。
我暈了片刻。
“擠擠多騰出些地方涼快一點。”不就是江南有些地方還沿襲隋製不肯袒胸麼,我又沒穿出去。
“容易讓人產生邪念。”
他一提這個我的臉騰地就熱了起來,邪念的後果就是騰出的這塊地方弄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唉,昨晚上好歹我是醉死過去了,要不真**起來今天就不會隻這麼點痕跡了。
“崔相公,好歹當著孩子的麵說話也含蓄一些。”我說道。
“反正他聽不懂。”擺明了欺負孩子傻,“崔夫人,你說,崔嘉禾這個名字好聽麼?”
“一般。”
“不如我們收養了嘉禾吧,如此一來便省去了諸多不必要的麻煩。”崔扶說得輕鬆,然後又加了一句,“雖然比我這個爹爹麵貌差了些。”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不能不想了,這孩子,越來越像小寶,溫芷托人帶出這孩子難保不會有人知道,到時候一狀告到我爹麵前小寶就沒好日子過了,如今,溫芷大概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這孩子說什麼也得有個正經來路,要不,沒準兒哪天就莫名其妙的隨他那個死鬼娘一塊去當小鬼了。
既不是盧琉桑的孩子,我當然心裏也不堵得慌,替小寶養著孩子也沒什麼不好,隻是……
“那你爹娘那邊看著一個明顯不像你的孩子得怎麼想?別到時候疑神疑鬼!”小崽子麵貌是不差,可跟崔扶比就差遠了,況且,根本沒點兒像的地方。
“長著長著就像了,況且,爹漂亮,可娘一般,能長成這樣已經萬幸了。”崔扶說道。
還真是一點不留口德!
“我們再給他減一歲就都妥當了,以後別說漏了嘴就成。”崔扶又道。
“說的那麼輕鬆,錢呢?這小崽子又不能當小貓小狗,將來吃飯穿衣、生子娶妻,哪樣不要錢?你管?”我問道。
“嘉禾他親爹不是開著寶光客舍,崔夫人你菩薩心腸,賺得盆滿缽滿就抓一把給嘉禾用就足夠了。嗬嗬。”不花自己的錢果然就是說得風輕雲淡啊。
既然崔扶都不嫌棄給素不相識的人養孩子,我更不能吝惜這點錢花在小寶兒子身上,以後當然也不能叫小崽子了,否則外人一聽就知道我不是親娘。
最後,我給他取了個小名兒,禾苗,本來想叫好苗,崔扶說太直白,於是就叫了禾苗。崔扶似乎很快就適應了當人家爹爹,就像他自己不過癮似的,每次都要捎上我,比如“嘉禾,把果子拿給你娘”、“嘉禾,把爹教你的字寫給你娘看”之類,我尋思教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字呢,小禾苗刷刷刷下了筆,我一看,好麼“一、二、三”,就這麼糊弄,小屁孩還以為自己是天才呢。
夏去秋來,總算涼爽了一些,禾苗又長大了點兒,吐字也更清楚,每天愈發的上躥下跳,看著他那個小樣子我又想起了溫芷,這個女人,一開始我便看錯了,我以為她真心待小寶,以致後來她設計讓鄒昉背了黑鍋的時候我還覺得她對小寶的深情無以複加,覺得她聰明,如今,她沒了,臨死還擺了這麼一道,為什麼呢?陷害盧琉桑還是要暗示些什麼?陷害,這一點我是無從知曉,若說是暗示,為何非偏偏提及盧琉桑呢?怕直接提小寶會走漏了風聲有人對孩子不利?是為了讓我和崔扶分別看在小寶和盧琉桑的麵上收養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