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晏向她笑著點點頭,“久聞齊堂主威名了。”
齊雨花知道這兩人一個是校尉,一個是副尉,但實際上的軍職都是中郎將以上了,地位不低,她也坐下來苦笑道:“我哪有什麼威名,相州城破,情報堂損失慘重,我都無臉回長安了。”
“相州城破和齊堂主何幹?河北這麼艱難,齊堂主還留在幽州,勇氣令人敬佩。”
季勝稱讚了兩句,話題一轉,“我們也接到了大將軍的命令,命我們協助河北情報堂救回渤海王子,今天特為此事來商量。”
齊雨花喜出望外,有獵鷹營相助,事情都有希望了,她連忙道:“那個人質我們已經查到了下落,就在燕軍軍營內,如果能他從軍營裏弄出來,我就有把握把他送走,最困難的地方就在軍營,我的一名手下已經混進軍營,但想救出人質,實在是難上加難。”
“或許我有辦法?”季勝微微笑道。
“你?”齊雨花有點不相信地望著他。
一旁的祁晏笑道:“齊堂主可能還不知道,季將軍現在是幽州大營內的燕軍軍醫。”
“是嗎?我們同在幽州,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齊雨花精神振奮起來,“那好,我們好好商議一下細節,怎麼救人,怎麼把人送出去。”
.......
要想人質救出來,首先就得和他見上一麵,季勝回到軍營便去找魏汝群,想把自己的想法和魏汝群商量了一下,魏汝群也就是介紹他進軍營的那個軍醫,他已經接到了妻兒的家信,他們都在長安,借住在舅舅家中,他妻子用那三十兩黃金在京城附近買了五十畝上田,交給別人租種,生活也有了來源。
魏汝群對季勝感激不盡,他也歸心似箭了,一心想去長安與妻兒團聚,但想離開河北,卻不是那麼容易。
季勝也了解他的心思,回到軍營便將他找來商議。
軍醫帳位於大營的西南角,由一大兩小三個獨立的營帳組成,大帳是看病診治之處,小帳是放置各種藥品器具以及軍醫睡覺的地方。
季勝回來是中午時分,大帳內沒有病人,隻有魏汝群一人愁眉苦臉地坐在小桌前發呆,桌上放著他妻兒寫來的家信。
季勝走進大帳便笑道:“告訴你個好消息,你或許能有機會離開河北了。”
魏汝群眼睛都瞪圓了,連忙爬起身,湊攏上來作揖陪笑道:“能不能給我具體說說,怎麼才能離開河北?求求將軍了!”
“別叫我將軍!”
季勝瞪了他一眼,“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
魏汝群嚇得連忙解釋:“是我忘了,季軍醫別怪。”
“跟我來吧!”
季勝來到他們所住的小帳裏,對他道:“你現在確實有個機會,我們要救走一個人,你便可以和這個人一起離開河北。”
“渤海王子!”
“是他!”
魏汝群跳了起來,“你不早說,我上午還見到他呢!”
季勝一把揪住他衣襟,惡狠狠地低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他生病了,我今天去給他看了病,本來想讓你去,你又不在。”
季勝慢慢放開了他的衣襟,暗忖道:‘這倒是真的巧了,莫非是天意。’
他又問道:“渤海王子生了什麼病?”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他吃壞肚子了,開了兩副藥給他,估計明天就沒事了。”
季勝沉思了一會兒,他的腦海裏漸漸出現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便問魏汝群道:“我來問你,有沒有什麼藥,讓他吃了以後,病情加重,而且看起來問題很嚴重的樣子。”
“藥隻能把病治好,那能加重病情呢?”
“少廢話,我隻問你有沒有?”
“有倒是有,隻是......”
季勝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沒有什麼隻是,你要聽我的安排。”
季勝按住他的肩膀,盯住他的眼睛道:“我告訴你,這是你離開河北道的唯一機會,而且你的後半生的榮華富貴,都在此人身上,你難道還明白嗎?”
魏汝群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他明白季勝的意思了,他陪同這個渤海王子回國,那個國王肯定會給他很多賞賜,然後再找機會回長安,他真的就成富翁了。
他嘴唇哆嗦著道:“好!我願意聽你的,你說什麼我照辦。”
“很好,現在我們再去一趟他那裏,給他看看病。”
.........
渤海郡王大欽茂的質子叫大英俊,是他的第三子,從十五歲起他就在幽州為人質,但那時他是唐朝的人質,由於安祿山的造反,大英俊從唐朝的人質變成了安祿山的人質,安祿山便利用這個人質不斷施壓,逼迫粟末靺鞨人出兵出糧,雖然粟末靺鞨人沒有出兵,但還是被迫無奈,支援了安祿山不少糧食。
安祿山怕人救走這個人質,便將他軟禁在軍營內,全天有人進行嚴密監視,但這段時間河北局勢動亂,安祿山也一時無暇顧及這個粟末靺鞨王子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