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
片刻,親兵帶進來兩個人,都是黑衣人,一臉的風塵仆仆,為首的男子他認識,第一斥候營副尉祁晏,後麵一人他卻不認識,身材嬌小,明顯是個女人。
兩人進來,單膝跪下,副尉祁晏沉聲道:“卑職祁晏參見大將軍。”
“祁將軍辛苦了。”
李慶安溫和地安撫他,季勝所帶的斥候小隊在河北屢立奇功,先是炸毀安祿山的火藥場,隨即又燒掉了草料庫,可以說是立下了不世之功,李慶安已經準備厚厚的封賞他們。
他看了一眼後麵的女子,又笑問道:“這位是?”
“她是季將軍的義妹,一路跟隨我們,頗立功勞。李欽湊就是她所殺。”
祁晏連忙回頭給她使了個眼色,謝弄劍連忙上前跪下:“民女謝弄劍叩見趙王殿下!”
她和斥候們不同,斥候們是正式安西軍,而她隻是一名普通民女,李慶安立刻點點頭道:“我正式批準你為安西軍第一斥候營斥候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安西軍一員。”
謝弄劍激動萬分,她跟祁晏一起來太原,就是為了這件事,她雖然跟季勝他們出生入死,但她的身份一直是民女,讓她耿耿於懷,時間一長,便成了她最大的心病。
她激動地連連磕頭,李慶安淡淡道:“起來吧!站一旁去。”
聲音雖然輕柔,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謝弄劍呆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低聲說聲‘是!’便站到一旁去了,她已經成為安西軍一員,最高統帥的命令,她怎敢不聽?
謝弄劍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從前在她心目中,李慶安是權傾天下的趙王,在民眾眼中就是神一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可剛才她初進帳時,又覺得李慶安很普通,很親切,笑容就像鄰家大哥一般柔和,可這一會兒,她又忽然感覺到李慶安威嚴無比,使她感到自己有一種無法仰視的渺小,正是這種極大又極小的感覺,使她有一種不真實感。
這時她忽然感覺有人在拉她手,是一個年輕英俊的軍官,她心中一怒,正要摔開她手,忽然見軍官嫣然一笑,謝弄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對方也是個女子,她心中的怒氣頓時消失了,高霧拉了她一下,她便跟著出去了。
高霧久在軍中,知道一點軍中規矩,上級軍官談軍務時,下級軍官最好不要站在一旁。
李慶安沒有在意謝弄劍的離開,他還有很重要的事給副尉祁晏交代。
“季將軍呢?為何這次他沒有來?”
“回稟大將軍,季將軍現在在幽州軍營內,他已是燕軍的一名軍醫官。”
“軍醫官?”
李慶安愣了一下,季勝混進燕軍做什麼?
“他有什麼目的嗎?”
“季將軍說奉大將軍之命刺殺安祿山,他說他很快就有機會去給安祿山看病了。”
李慶安這時隱隱有點印象了,自己當初在給季勝交代燒草料庫任務時是說了一句,‘如果他能把安祿山也殺了,那就是三大功勞’,原來季勝是衝自己這句話去了燕軍當軍醫,這個年輕人不簡單,為了殺安祿山,竟然繞了這麼大一個圈。
但現在對李慶安來說,安祿山確實還不能殺,還需要他和史思明自相殘殺一段時間,想到這,李慶安便笑道:“回去,你告訴季將軍,史思明已自立,我還需要安祿山和他鬥一段時間,所以安祿山有必要留著,但我有另外兩個任務交給你們。”
祁晏立刻躬身道:“請大將軍吩咐!”
李慶安想了一想,便緩緩道:“你們可以和河北情報堂的齊堂主聯係上,她接到我一個任務,我估計憑她現在的實力,很難完成,你們可以去幫他們一把。”
“卑職明白了,我回去後會立即轉告季將軍,盡快和齊堂主聯係上。”
“嗯!這是第一個任務,然後是第二個任務。”
說到這裏,李慶安卻不慌說下去了,岔開話題問道:“張巡的情況怎麼樣?”
“張縣令還在白洋澱中,去年他的民團被安祿山軍隊圍剿,一度隻剩下兩百餘人,但這兩個月,有不少人來投,又漸漸恢複到了五百人,不過我估計很難再撐下去了。”
“為什麼?”
李慶安有些好奇地問道:“是糧草不足,還是缺醫少藥?”
“都不是!”
祁晏搖了搖頭,“在白洋澱不缺食物,有季勝為軍醫,也不缺醫藥,關鍵是民團內部出了問題。”
祁晏歎了口氣又道:“問題就出在今年新來的三百多人上,張縣令懷疑裏麵有燕軍的探子,可是他一時又查不出是誰,他們有好幾次都差點被燕軍包圍,多對張縣令對地形熟悉,才幾次逃過大難,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所以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嗯!”李慶安點點頭,“既然躲不過去,就離開河北道,但我希望張巡能盡可能多地給我帶走河北民眾,而由你們來協助他。”
說到這,李慶安走到沙盤前,用木杆一指滄州外海道:“你們和張縣令要盡可能多地組織河北民眾,屆時,我派出的船隊會靠滄州海港,你們從那裏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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