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有些不好,喝了幾杯悶酒,心潮起伏,不由長歎一聲道:“大丈夫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這樣一年年過去了,我已三十有二,幾時才能痛痛快快打一仗,立下不世功勞,封蔭妻子。”
“明年吧!我估計明年我們都將有一次打仗的機會。”李慶安微微一笑道。
“你有什麼依據?”幾個人見李慶安說得非常自信,都不由一愣。
李慶安知道,明年是天寶六年,曆史上的這一年將有一場關係到高仙芝命運的戰爭,戰爭的具體細節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大方向。
“我的依據很簡單,大唐積蓄了力量幾年,該是對吐蕃用兵的時候了。”
“你是說小勃律?”段秀實沉吟一下道。
“成公,你以為呢?”
段秀實點了點頭,“或許吧!吐蕃扼住小勃律要道,不僅使大唐失去吐火羅,而且小勃律也成為吐蕃侵犯安西的後援之地,也使突騎施勾結吐蕃成為可能,開元以來,大唐三次征伐小勃律,三次失敗,現在突騎施人衰敗,時機漸漸成熟,我也覺得不是明年就是後年,大唐肯定還要再征小勃律。”
“那我們就等待這一天,大家幹杯!”席元慶一舉酒杯。
“幹!”四人將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樓梯口上來一個年輕的女子,窄袖短襦,榴花長裙,後背弓箭,手執一把三尺青鋒,四周張望,似乎在尋找空位子。
李慶安一下愣住了,冤家路窄,她怎麼也來了龜茲?
“霧娘,這裏,這裏!”段秀實忽然向她招手喊道。
“成公和她認識?”
李慶安瞥了一眼段秀實,叫得這麼親熱,該不會是他的什麼情人吧?
段秀實嗬嗬笑道:“龜茲城沒有人不認識她,很快你也會認識了。”
那女子聽有人叫她,回頭找了一圈,忽然看見了他們幾個,不由大喜過望。
“段小劍、白蠟棍,還有席慢槍,你們怎麼在這裏?”
她笑著跑了過來,忽然一眼看了李慶安,呆了一下,失聲道:“你怎麼也在這裏?”
李慶安幹笑兩聲道:“我是來給你送豹皮的,你既然付了錢,貨當然要給你。”
“一張破獸皮,我才不稀罕呢!”
女子撇了撇嘴,用勁推了一下白元光,“白蠟棍,你坐過去點。”
她坐了下來,向夥計招了招手,“小二,給我先來一塊餅,我肚子餓壞了。”
白元光殷勤地給了她倒了一杯酒,笑問道:“霧娘,這幾個月你跑哪裏去了?怎麼會認識我們新弟兄?”
“我去拔煥城和疏勒逛了一圈,累得不行。”
霧娘像個男孩子似的將酒一飲而盡,俏麗的臉升起了一抹霞紅,她瞟了一眼李慶安,忽然想起他居然不肯賣給自己豹皮,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們三個,這個家夥在拔煥城欺負我,你們替我狠狠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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