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瑒慢慢勒住了戰馬韁繩,他剛剛得到前方探子的稟報,一支騎兵隊伍已經出現他前方十裏之外,約一萬五千人,探子形容是大多身著白色披風,仆固瑒便猜到了,這是沙陀騎兵,李慶安的走狗之一,當年他父親曾和這支騎兵打過很多次交道。
他們是從翰兒朵八裏來,那麼就是說翰兒朵八裏出事了嗎?而且沙陀人是居住在居延海,他們來到大漠腹地,隻能說是當初的悲劇再一次出現了,唐軍、同羅軍和沙陀人又一次攻破的回紇人的老巢,肯定是這樣,他來晚了一步。
“仆骨將軍,我們怎麼辦?”旁邊的大將朱希彩問道。
仆固瑒沒有猶豫,他隻說一個字,“打!”他們沒有選擇,本來就是破釜沉舟,沒有回去的糧食,而且他們的探子沒有發現還有別的軍隊,那就說明隻有沙陀人一支軍隊來迎戰。
仆固瑒聽他父親仆骨懷恩說過,沙陀人欺弱怕硬,如果發現對方軍隊比他們多,他們就會遠遁,如果比他們少,他們就會像狼一般撲上,這樣可利用計取,仆固瑒已經決定吃掉這支軍隊,他略一沉思,便對朱希彩道:“我們可分兵兩路,我率一萬軍前去誘敵,你率兩萬軍後撤,待我纏住對方,你再包抄而上。”
朱希彩點頭讚道:“此計大妙!”
他便調轉馬頭,一揮手,兩萬大軍隨他向後而去,漸漸地越去越遠,仆固瑒按住馬頭等待,他眯著眼打量著前方,這時他已經看見了在草原盡頭,出現了一條黑線,來了!他冷笑了一聲,全殲沙陀人,他去居延海稱王去。
“全軍準備戰鬥!”
一萬仆骨騎兵舉起了長矛,列隊整齊,準備迎戰沙陀人。
草原上,朱邪盡忠率領一萬五千沙陀騎兵已經攔截住了目標。
“酋長!”一名騎兵飛奔來稟報,“對方隻有一萬軍隊,沒有一萬五千人!”
朱邪盡忠眯著眼打量著對麵的軍隊,他也感覺不像一萬五千人的樣子,明顯比他們少,他不由輕蔑一笑,崔乾佑說這是回來救援的軍隊,他就覺得不可能,那有那麼快,這最多是回來催糧的軍隊,正好給他們打打牙祭。
他回頭高聲大喊:“各位弟兄看見了嗎?我們的戰利品來了,讓我們證明,沙陀人的戰刀要比同羅人更加鋒利,翰耳朵八裏,將是沙陀人的土地!”
“翰耳朵八裏!”
“翰耳朵八裏!”
沙陀騎兵群情激昂,每個人都無比向往著腳下的這片富饒土地。
“殺!”
“殺啊!”
沙陀騎兵爆發了,草原上陡然響起了馬蹄奔騰,向回紇騎兵掩殺而去,一萬五千騎兵奔馳,鋪天蓋地,勢如山崩海嘯,朱邪盡忠憋足了勁要拿下腳下這塊土地,這關係到他們沙陀人未來的興盛,他揮舞戰刀,嘶聲狂吼:“殺上去,讓回紇人在我們腳下匍匐吧!”
仆固瑒也下達了出擊的命令,他也高聲大喊:“仆骨部的弟兄們,我們要活下去!”
“活下去!”
一萬仆骨騎兵高聲怒吼,催馬出擊,無邊無際的戰馬群在草原上疾駛,戰旗飛揚,長矛如林。
兩支騎兵儼如兩片黑色的大潮從南北奔湧而來,越來越近,最後轟然相撞,開始你死我活的慘烈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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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乾佑率領三方四萬聯兵就在三十裏外,他一點底都不著急,斥候將一個個情報送來,使他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這是一支仆骨部的騎兵,他們也是來偷襲翰耳朵八裏,隻不過是來晚了一步。
對方很狡猾,三萬騎兵,竟然用一萬騎兵誘敵,這也好,他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瞥了一眼阿布思,見他臉上毫無表情,便笑問道:“阿布思將軍,你和你的部屬是否以為我做得過份了?”
阿布思搖搖頭,“我的部屬隻聽我的想法,他們沒有任何想法。”
“那你是什麼想法?我很想知道。”
阿布思淡淡一笑,“不識時務,咎由自取!”
崔乾佑撫掌大笑,“同羅有你這樣的首領,是他們的幸運,我也祝願同羅能早日建國,為大唐鎮守西方大門!”
“不!”阿布思搖了搖頭,“同羅不會給大唐守門,我們隻會遠遠離開唐朝的大門,做大唐的一座烽火台。”
崔乾佑笑容消失,他輕輕點頭,用一種少有的誠懇語氣道:“阿布思將軍,你比我還清醒!”
這時,書名騎兵從遠方疾奔而來,大聲稟報道:“稟報都督,沙陀軍被敵軍左右夾攻,大敗,死傷極其慘重,已達七成以上,朱邪將軍也不幸陣亡!”
崔乾佑輕輕歎了口氣,他立刻下令道:“全軍出動,去救援沙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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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平三年四月中,沙陀人遭遇到了北上的仆骨部軍隊,尤其輕敵,一萬五千沙陀人被三萬仆骨部騎兵夾攻,死傷慘重,待聯合軍趕來救援時,仆固瑒已經率勝利之軍遠去,草原上隻留下了一片死屍和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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