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僅雖然是書生,但這個道理他也懂,在其位,謀其職,既為東宮,就應該本份地學習如何治理天下,怎麼能擅自任免吏部侍郎,他點點頭問道:“那依先生之意,我的弱項是什麼?”
“我以為殿下的短項在於殿下手段太弱,以至於處處被動,使聖上無法全力支持你,也使很多朝官摸不清殿下的真實意圖,不敢輕言支持,我想殿下如果能強勢一點,這就如打戰,這必能提升己方士氣,振奮軍心,同時也能打擊對方,繼而把主動權抓在手中,殿下以為呢?”
閻凱見李僅低頭不語,不由心中有些打鼓,李慶安命令他要激化嫡爭,他也隻能從李僅這裏入手,說服李僅,他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殿下,卑職的意思是,不妨手段狠辣一點,殿下既然想爭皇位,那就拿出一點帝王的魄力來,讓聖上看一看,你強勢的一麵。”
‘帝王的魄力!’李僅慢慢抬起頭,眼中閃爍著亮光,閻凱這句話,無疑是一劑雞血,使他的情緒開始有點亢奮起來,“先生,那我該怎麼辦?”
閻凱並不急於說出心中的辦法,而是慢慢引誘李僅,“殿下不要著急,咱們一步一步來,先摸一摸聖上的態度,然後再走下一步,不過有一件事需要殿下盡快去辦。”
“什麼事?”
“殿下,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令狐飛去見聖上了,他是從東宮出來,必然是和太子商量了什麼對策,殿下有必要讓聖上知道,令狐飛是剛剛從東宮出來,這樣,不管他有再好的說辭,聖上也未必會聽。”
“先生是讓我現在去揭穿他嗎?”
“殿下不要急!”
等令狐飛走了再去,他的口才很好,他會替自己狡辯,殿下說不過他,等他走了,再告訴聖上,不要多說,聖上自會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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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宮勤政殿外,令狐飛已經等了很久了,宦官早已經進去替他稟報了,但聖上卻遲遲沒有召見他,這讓他心中有些打鼓,難道聖上已經知道自己是從東宮來嗎?
不可能,沒有這麼快,即使就算知道了,聖上也會立刻召見他,畢竟他是戶部尚書,掌控著南唐的財政,以他的地位,李亨不可能遲遲不見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才使聖上無暇顧及自己。
當年令狐飛可是李亨的軍師幕僚,是李亨最信任之人,一般重大事情都要和他商量,但從今年開始,李亨明顯對他有點冷淡了,這讓令狐飛著實摸不著頭腦,一直到半個月前,一個偶然的機會,令狐飛才從李輔國那裏得到一點內幕。
原來是王珙在背後向李亨告發他,說李亨禦駕東征時,他和太子往來過密,然後便發生了太子越權任免吏部侍郎一事,也就是說,李亨懷疑是他在慫恿太子越權,這讓令狐飛極為憤怒,也正是這樣,令狐飛才毅然決定支持太子,決不讓王珙得逞。
這時,一名宦官匆匆從偏殿內走出,向他施一禮道:“令狐尚書,聖上召你覲見!”
“好!公公請前麵帶路。”
令狐飛跟著宦官向大殿走去,走到一個較黑處時,令狐飛悄悄將一片金葉子塞給了宦官,宦官一怔,隨即喜上眉梢,立刻將金葉子收了,“令狐尚書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宦官深黯此理,他見左右無人,立刻低聲道:“剛才聖上在召見王相國,再談軍務之事,好像是北唐軍隊有異常調動。”
令狐飛心中一驚,北唐軍隊有異常調動,他當然知道,他也是為此事而來,沒想到被王珙搶先了,而且聖上竟然沒有叫他一起商議,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把他排擠出決策圈嗎?
令狐飛心中疑慮,他連忙拱手謝道:“哦!多謝公公相告。”
老宦官又低聲道:“昨晚魚公公也寫奏折來了,他堅決支持太子。”
令狐飛心中大喜,魚朝恩是襄陽觀軍容使,手握襄陽二十萬大軍,如果他肯支持太子,形勢顯然對太子更有利了。
“多謝公公,日後必有重謝!”
令狐飛隨著宦官走進了禦書房,正好,迎麵見王珙從裏麵走了出來,兩人對望一眼,王珙立刻擠出了燦爛的笑容,拱手道:“嗬嗬!讓令狐尚書久等了。”
“相國有點自作多情了吧!是聖上讓我等候,和相國有什麼關係?”令狐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