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韋俊匆匆走進來,在韋滔耳邊低語幾句,韋滔臉色一變,起身道:“你們先聊,我去去就來。”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匆匆出去了,盧奐見韋滔神情不對,便一把拉住韋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韋俊見瞞不住了,隻得如實道:“外麵來了好多衙役,好像是來抓什麼人?”
眾人吃了一驚,對望了一眼,誰敢來韋尚書府抓人?他們一齊向大門外走去。
大門外,數百衙役點著火把,擁堵在韋府門前,獵獵的火光將韋府照如白晝,黎幹騎馬立在最前麵,目光嚴肅,在他身後還有五六名官員,台階上,三十幾名韋府家丁執刀拿劍,神情緊張地和衙役對峙。
“這是怎麼回事?”
韋滔怒氣衝出地大步走出來,他見來的竟然是京兆尹,先是一愣,隨即極為不悅地對黎幹道:“難道我舉辦一次家宴也觸發了王法嗎?還要京兆尹來親自執法!”
黎幹拱拱手道:“有人告發韋尚書私藏南唐偽官,我奉命前來搜查!”
“奉命?”
韋滔冷哼一聲,“你奉誰的命令?張筠,他可沒這個權力!”
這時,黎幹身後的禦史中丞崔器出麵了,他也拱拱手道:“韋相國,我們奉太後旨意前來搜查,請韋相國配合。”
崔器的旁邊,還有刑部侍郎尚衡,他沒有說話,隻是向韋滔施了一禮。
崔器和尚衡的出現令韋滔大吃了一驚,禦史中丞和刑部侍郎都出麵了,還有太後的旨意,這、這就是大三司會審的前兆啊!
韋滔忽然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了,他沉聲道:“是誰說我私藏南唐偽官,你們有何證據?”
黎幹冷冷道:“韋尚書,我希望你能合作,這個南唐偽官不是一般人,他是身負使命破壞我大唐朝綱,趙王殿下的瑞兆案就是他所為,如果讓此人逃了,韋尚書可吃罪不起啊!”
“你們是說戚珣?”
韋滔猛地反應過來,他後退了一步,厲聲道:“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私藏他在府中!”
“看來韋尚書是知道這個人。”
崔器冷笑一聲,刷地打開了沈珍珠的旨意,朗聲讀道:“太後懿旨,禮部尚書韋滔,有私藏南唐偽官之嫌,特命京兆府搜查其府,禦史台和刑部為監督,欽此!”
汗水已經從韋滔的額頭上流下,連太後的旨意都下了,他不敢再阻攔,隻得對家丁道:“閃開道路,讓他們搜!”
黎幹一擺手,“搜!”
數百名衙役湧入了韋府,向四麵八方散開,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中年男子,容顏清瘦,留一撮鼠須,沒有穿官服,凡這樣的男子,一律帶來辨認。
韋滔心中疑惑不定,盡管他知道李開複、羅鈞奕等人都和這個戚珣有關係,但自己並沒有請他,他怎麼可能在自己府上,可是黎幹等人明顯是有備而來,連禦史台、刑部和太後都驚動了,難道是自己的兄弟子侄瞞著自己將他藏在府中,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招招手將兒子叫上前,低聲道:“你給我說老實話,是不是你們兄弟把這個人藏在府上了?”
韋俊嚇得連連擺手,“不可能,我們怎麼敢把這樣危險的人藏在府中,那會害死父親的。”
“這就奇怪了!”
韋滔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客人,今天客人中沒有這麼個人啊!”
韋俊忽然想起來了,他連忙道:“父親,我想起一事。”
“什麼事?”
“就在不久之前,都水監左使張秉國帶來一個奇怪的客人,我沒見過,他說是給父親說過,還說有重要事情和父親商談。”
“張秉國來了嗎?我怎麼沒見。”
韋滔有些愣住了,張秉國是給他說過,帶堂兄張秉乾前來,自己還說他怎麼遲遲不來,原來竟已經來了。
“抓到了!”
東麵小路上湧來一大群衙役,個個身材魁梧,體格強壯,他們像拎小雞似的拎來一名中年男子,為首是京兆少尹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