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攻心為上(2 / 3)

這中間,工部屬於審批機構,作用很大,按理,相國來視察,就算工部尚書不來,工部侍郎也一定要陪同,但這裏卻看不見工部侍郎李開複的影子,隻來了一個水部郎中,陪同級別不對等,說得難聽一點,這就叫蔑視相權了,是官場中的大忌。

張秉國不明白,為什麼李開複今天不來陪同,但他又不好多問,他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見張筠問他,他便躬身道:“卑職隨相國!”

張筠點點頭,捋須笑道:“好吧!先不忙去縣衙,現在就開始視察河堤。”

眾人調轉車馬,便向中白渠而去,吳縣令對這裏的情況很熟,便給眾人詳細介紹河堤現狀。

“中白渠自從天寶元年修繕過一次外,至今已有十六年沒有修葺了,現在和普通河流沒有什麼區別......”

在吳縣令的介紹下,眾人見河流兩岸野草密布,柳樹成蔭,一座修建於開元初年的橋梁已經十分破舊,完全看不到人工修築的堤岸.

吳縣令帶眾人又走了數量,來到一段河渠前,他指著一段已經有潰堤跡象的河渠道:“各位請看這裏,這一段河段最為破舊,河堤崩塌,一個月前的大雨中出現了潰堤,淹沒了數十畝良田,我帶領民眾用草袋裝土暫時堵住了缺口,現在我最擔心下暴雨,若雨量過大,不僅會潰堤,而且河水會全線溢出,淹沒沿河的數千頃良田。”

眾人都停駐不前,這一段河堤地勢較高,已經超過河堤外的大片良田,望著即將進入收割季節,一望無際的黃澄澄的麥浪,眾人心中都不由有些沉重,一旦下暴雨,這一段河堤畢竟會潰堤,淹沒這一大片豐腴的土地。

張筠歎息一聲道:“確實是該好好修葺了,這件事不要再拖了,回去後我會召開政事堂會議,把這件事定下來,盡快開工。”

他又對劉晏道:“希望戶部那邊的錢糧能及時撥付,不要耽誤了工程。”

劉晏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撥付!”

黎幹見天色已經不早,便笑道:“這裏離縣城還有一段距離,再不回去,天可就黑了。”

張筠微微一笑,“那好吧!今天就看到這裏,大家先回縣衙吧!

眾人調轉馬頭,跟隨著吳縣令,向高陵縣城而去,抵達縣城時天已經黑了,眾人在縣衙內簡單地吃了晚飯,劉晏明天有事,便連夜趕回長安了,其餘人要在高陵縣住一晚。

住宿已經安排好了,由於驛站條件簡陋,張筠便住到高陵縣的一個族人家中,其餘官員都住進了驛站,晚上,張筠又特地把張秉國叫去了,要具體了解一下河堤修繕事宜。

張秉國在一名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張筠的族人軍中,宅子位於城東,而驛站在城西,兩地相距頗為遙遠,馬車行了一刻鍾才來到了一座大宅前,大宅前頗有些冷清,沒有看門的人,宅子也有些陳舊了,而且也沒有牌匾,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無人居住。

吱嘎一聲,侍衛推開大門,領張秉國進宅,轟隆一聲,宅門又轟然關上了,進了宅子,這種無人居住的感覺更加強烈,到處是黑漆漆一片,所有的房間內都沒有燈,也仿佛沒有人住,寂靜得令人有點害怕。

張秉國再也忍不住了,問道:“張相國是住這裏嗎?”

“張相國是住在後宅,這裏是客房,平時沒有人居住,剛才我們是從側門進來,請隨我來吧!”

侍衛回答得冷冷淡淡,帶著張秉國走進一座院子,他一指前麵亮燈的一間屋子,“那裏就是相國的臨時書房,張左使請吧!”

張秉國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四名彪形大漢抱手在胸前,堵住了大門,他感覺下午一路過來,似乎沒有看見過這四名大漢。

張秉國心中更加疑慮了,他走到門前稟報:“卑職張秉國求見相國!”

“進來吧!”

聲音很低沉,不像是張筠的聲音,他慢慢推開門,他忽然發現,這扇門竟然是鐵門,他大吃一驚,剛要後退,侍衛卻一把便將他推進了屋子,‘轟!’一聲,鐵門重重地關上了。

房間內亮得刺眼,張秉國用手遮住光,待眼睛適應了燈光,這才發現這間屋子竟是一間石屋,光禿禿的青石沒有半點修飾,屋裏空空蕩蕩,靠牆站著十幾名彪形大漢,個個赤著上身,滿臉橫肉,正中豎著一根鐵柱,兩邊是鐵鏈,旁邊擺著一張空桌椅,椅子上沒有人,他心中惶恐,這是什麼地方,他不由後退了一步。

這時從裏間走出一人,笑道:“歡迎張左使來高陵情報堂。”

“情報堂?”

張秉國心中一陣顫抖,他認出眼前這個人了,情報堂總管胡沛雲。

“你們......要做什麼!”

張秉國想厲聲喝喊,但他聲音卻在發抖,有一點色厲膽薄,他已經猜到極可能是瑞兆案的事發了,但作為朝廷都水監的主政官員,他有高官的自尊。

胡沛雲坐了下來,他打開一本桌上的卷宗,淡淡道:“我理解張左使的心情,但很多事情如果不說清楚,恐怕我們難以放張左使回去,我也很難向上交代。”

胡沛雲的上司就是李慶安,難道李慶安發現什麼了嗎?張秉國心中更加惶恐,聲音顫抖著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要我說....什麼?”

“好吧!我來問幾個問題,請張左使如實回答。”

“等等!”

張秉國伸出手,仿佛要攔住胡沛雲上前,他急道:“我是堂堂的朝廷命官,是都水監左使,除非有禦史台彈劾,有政事堂決議,否則你們無權審問我!”

“誰說我在審問你,我隻是問你幾個問題,回不回答在於你。”

胡沛雲冷笑了一聲,從卷宗裏取出紅線冊,翻了幾頁問道:“昨天晚上亥時一刻,戚珣去了你府上,在你府上呆了半個時辰,事後你把他送了出來,在門口你還說,請戚總管放心,所交代的事我一定辦妥,我就想問了,第一,你和戚珣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叫他戚總管;第二,他交代你辦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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