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漸漸到了中午,來酒肆吃飯的客人也越來越多,二樓已經坐滿了客人,人聲鼎沸,熱鬧異常,一名中年男子多喝了幾杯酒,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了,他起身大聲道:“這天底下無恥之人很多,卻沒有比那個人更無恥了。”
有人湊趣問道:“這位爺,你說的是誰啊?”
“還有誰,安西來的那個人唄!他想當皇帝想瘋了,不惜人為製造瑞兆,製造天意,他以為自己是誰,能一手遮天嗎?以為我們這些小民都是白癡嗎?他想當皇帝,輪不到他呢!”
中年男子的話有人不喜歡聽了,一名老者插口道:“人家怎麼不能當皇帝,人家也是宗室,再說做得也不錯,文治武功,大家都有目共睹。”
“屁話!”
中年男子醉熏熏地指著老者罵道:“你這老賊盡說屁話,我大唐皇帝的正宗在成都,你記住了,皇帝在成都,不在長安,他算什麼東西,哼!也配當皇帝?也不知道是哪個胡人私生的.....”
他話音沒說話,旁邊立刻站起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年輕男子,一拳將這個中年男子打翻在地,‘砰砰嘭嘭!’幾張桌子被撞翻,碗碟摔落一地,酒肆裏一片驚叫,酒客們紛紛離開位子後退,亂作一團,中年男子被打掉了兩顆牙,他捂著嘴含糊不清地大罵,兩個漢子上前,給了他幾記耳光,臉都打腫了,一人揪住他頭發,一人抓住他腳腕,將他直接拎下了酒樓。
在樓梯口正好遇見聞聲跑上來的掌櫃,掌櫃剛要攔住二人,其中一人取出一塊銅牌在他麵前一晃,掌櫃的臉刷地白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嚇得兩腿發抖,眼睜睜地看著那中年男子被拎出酒肆大門,扔進了一輛馬車裏,馬車隨即走了。
掌櫃走上樓,戰戰兢兢對眾人拱手哀求道:“各位爺,我求求你們了,不要再胡說八道,好好吃飯喝酒,剛才那兩位可是內衛情報堂的人啊!”
那老者卻端起酒杯慢悠悠道:“說話歸說話,但在公開場合罵上位者是胡人私養,這不是明著找死嗎?我看啊!這人十有八九是南唐派來的探子。”
在東市的景陽茶樓,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一名商人公開大罵李慶安為求上位不擇手段,人為製造瑞兆,他立刻被情報堂的人抓捕了......
為了平息惡劣影響,情報堂、內衛、千牛衛都出動了大量兵力,一個上午,便有三百餘人因傳播李慶安故意製造瑞兆而被抓捕,震懾極大,很快這件事便沒有人再提起了.......
.........
一輛馬車駛進了長安太平坊,沿著林蔭坊路行了一裏,一轉彎,拐進了一條小路,這是條死路,前方被一座大宅子堵住了,馬車在這座大宅子前停了下來,從馬車裏下來一名身著白色錦袍的老者,老者年約六十餘歲,長得又高又胖,臉上一雙眯縫眼,就仿佛永遠睡不醒一樣,他走到府門前,看了看牆上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李宅’兩個字,這是工部侍郎李開複的府宅。
“砰砰!”老者用力敲了幾下門。
“誰呀?”門內有人問道。
“是我,戚老爺!”
門開了,一名門房開門陪笑道:“原來是戚老爺,快快請進。”
“你們家老爺在嗎?”
“在!在書房呢!”
“嗯!去告訴他一聲我來了,要見見他。”
“戚老爺稍後,我這就去。”
大門吱嘎一聲關上了,這時,離大門約十幾步外的小路口上出現了一名騎馬的男子,他看了看停在李開複府宅前的那輛馬車,便若無其事地從巷口消失,找到一個僻靜處,在一個小本子上迅速記下了什麼,便翻身下馬,靠在一棵大樹上耐心地等候馬車的出來。
這個姓戚的老者叫戚珣,曾任大理寺少卿,是王珙的心腹,兩年前投奔了南唐,因為王珙的緣故,一度做到了南唐的大理寺卿,兩個月前剛剛抵達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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