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歌一愣,眼神閃了閃,微微垂下了頭.
黃順被斥得不說話了,轉身默默拿了筆墨紙硯過來,“蘇丫頭,娘娘是打心眼裏疼愛你,記著你自己說過的話,可別負了她的好意.”
“公公,我明白娘娘的寵愛,萬不敢負娘娘的深情厚意.”
蘇九歌點頭,心情沉重的寫下了保證書,見雲貴妃笑容和煦的望著自己,臉上跟著陪笑,心思卻一片迷茫,書麵之詞可以忘卻,但雲貴妃的是厚愛,讓自己怎敢疑她?
陪著雲貴妃說了會兒話,蘇九歌便準備離宮,去籌備冬祭節之事.
天色陰沉,寒風凜冽,已有晶瑩雪花從天而降,雲貴妃怕蘇九歌凍著,便將懷裏的手爐給了她,又賜了件番邦進貢的雪貂大衣,看她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肯放人離開.
黃順將她送出大殿,都忍不住感歎了聲:“蘇丫頭,你是真得娘娘歡心,老奴跟著娘娘數十載,也沒見她對誰有過如此厚愛.”
說著又替她整整雪貂大衣,“就這件大氅,還是聖上賜給娘娘的,娘娘自己都舍不得穿,卻毫不猶豫的給了你,由此可見,你在娘娘心裏的份量.”
蘇九歌默然,半晌才低低的道:“九歌會謹記娘娘的恩德,在宮外多行善事,替娘娘祈福積德.”
“唉,你有這份心就行了,娘娘疼你如親生女,你莫負她便成.”
馬匹的事情終歸牽涉太大,黃順是真怕會出岔子,臨走又忍不住提點了句.
蘇九歌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鄭重點頭,見天色不早,便要告辭離去,宮門口卻響起了嘹亮的通傳聲:“聖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灰白交加的雪地上,瞬間就跪倒了一片人,黃順微微變了臉色,拉著蘇九歌趕緊站到側邊,雲貴妃也急匆匆的從裏殿出來了,看見蘇九歌沒來得及走,示意黃順照應她,便踏著雪迎出殿,微微福了身:“聖上,皇後姐姐.”
“平身吧.”
淡漠威嚴的聲音傳來,蘇九歌在廊下望過去,就見個相貌與謝遠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站在雪地裏,唯一不同的是他臉上多了風霜,也更顯威嚴厚重.
而旁邊的美婦眉眼間含著淡淡的笑,瞧著溫婉秀雅,依稀能瞧著謝遠的輪廓.
蘇九歌打量了兩眼,便極快的收回了眼神,隻等雲貴妃將兩人迎進殿後,便可離開.
雲貴妃也是此意,陪在皇帝墨淩天的身邊,將人往殿裏引,而皇後冰呈澗隨在別一側,跟著緩步上了台階,堪堪到廊下,便驚詫了聲:“雲妹,這不是你最愛的是那件雪貂?”
整件大衣通體雪白,毫無雜質,質地柔軟又保暖,雲貴妃看她還是注意到了垂著頭的蘇九歌,眼神微閃,還是笑應了句:“這丫頭得臣妾歡心,便賞給她了.”
“哦?朕倒是不知,玉容你什麼時候收了個貼心的丫頭?”
玉容是雲貴妃的閨名,見聖上因著冰呈澗的話而起了興趣,心裏都後悔死了,早知道會遇上煩人的冰呈澗,她隨便拿件披風給蘇九歌,也免得蘇九歌招人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