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恒跟著蘇九歌上了三樓,見她也不多話,就坐在窗邊喝酒,遂也無奈道:“九歌,我今日去西關村找過你,得知你們已經回鎮上,這才找過來的.”
“哦?你既去過村裏,那也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回鎮上了.”
蘇九歌淡淡應聲,表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齊天恒沉默了下,才低低道:“九歌,婉兒是自食惡果,你別放在心上,至於你婆婆,沒有期望,便不會有失望.”
“是啊,沒有期望,便不會有失望,我對她徹底死心了,那就連失望都不會再有.”
蘇九歌歎了氣,又輕輕笑了起來,“她逼迫謝遠在我與她之間二選一,我成全她,大抵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
齊天恒聽的甚是詫異,“謝遠他,他居然放棄了你?”
“是我選擇放棄了謝家,又何必再讓謝遠做那個惡人,被人埋怨?”
蘇九歌搖頭,謝遠無論選擇了誰,都會被人詬病,既然如此,那寧願是她去背負那個惡名,留給謝遠一片光明未來.
“你這又是何苦?他既負你,你卻還替他著想……”
齊天恒心裏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蘇九歌對謝遠愛的深沉,卻沒換來好結果,但若是沒有曹氏和謝遠的不珍惜,蘇九歌又怎麼會死心離開謝家?
一旦她徹底脫離謝家,那又該是新一番的角逐吧?
見蘇九歌不再提此事,齊天恒也默契的岔開了話題,“九歌,我去蘇家找你的時候,恰巧碰上你爹娘在爭吵,他們倆不會是為了你的事情而煩心吧?”
“我娘或許會為我的事情擔憂著急,但我爹,他最近哪有心思放在我身上?”
蘇九歌想到蘇大柱神神秘秘的樣,又甚覺頭疼,他不去蝦莊盯著,到底在忙活些什麼?
看來還是得找人跟著他幾天,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她不說話了,齊天恒也就識趣的噤了聲,隻默默的陪著她喝酒.
如果真能等到她脫離謝家的那一日,那他必將全力以赴,再也不要遲了那一步.
雪裏醉的後勁頗大,蘇九歌連喝了五小壇,也終是捺不過酒勁,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縱使醉了,夢裏也是無休止的爭吵,使人不得清靜,費力從夢裏掙紮出來,已是午後.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坐起身來掃視了圈與昨日無異的房間,眸裏忽就起了涼笑,謝遠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曹氏,昨夜都不曾來找過自己啊?
抑住從骨子裏竄起的寒意,起身倒了杯涼茶喝下去,方才感覺清醒了許多.
窗外陽光燦爛,隱有歡聲笑語傳進來,她的所有悲傷淒苦,也不過是眾多煙火氣息中,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一抹,縱使一無所有,也隻不過換來旁人的一聲唏噓罷了.
誰又還能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到底是開心,還是痛苦?
勉強打起精神下樓,臨江仙依然還是熱鬧非凡,大堂裏人來人往,有的食客高聲談笑,有的則坐在角落裏喝著悶酒,演繹著各自的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