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才試探道:“死命可免,活罪難脫,小夫人意下如何?”
蘇九歌沒出聲,隻眼眸低垂悠悠喝茶,劉大人看她似乎沒意見,又再補了句:“謝潤蓄意傷人性命,著實可惡,判他入獄監禁三十年,以儆效尤.”
“大人莫忘了,那死者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拋下孤兒寡母無依無靠.”
蘇九歌擱了茶盞,明眸裏閃著寒意,“若是太顧人情,隻怕會傷了大人您的威名.”
劉大人麵色一滯,臉上起了些許尷尬之色,“那是,那是,既然謝潤蓄意害命在先,那定不能輕饒,但念其年幼無知,又是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終身監禁,不得釋放.”
終身監禁,不得釋放?
蘇九歌抿了抿唇,未再開口,既然年幼無知,那就讓他一輩子受人監管好了.
她不再言,劉大人也就欠欠身,去了內堂,沒等半分鍾,就聽裏頭傳來了哭罵聲,不絕於耳,而齊天恒和沐朗信來了花廳,低聲道:“九歌,你讓謝潤做了一輩子的囚犯?”
“他應該感謝我還尚念那絲舊情,不然開堂之日,就是他斷頭之時.”
蘇九歌微皺了眉,“他居心叵測,隻可憐了那個無辜的年輕男子,屆時重金撫恤他的家人,以免孤兒寡母的,落到淒涼無助的下場.”
後續的事情怎麼安排,他們自是沒有意見,沐朗信笑道:“咱們去接姐夫?”
“你這認親的速度倒是奇快無比,”齊天恒沒好氣的道:“姐夫都開始叫上了?”
“既是叫了姐姐,再叫一句姐夫又有何妨?”
沐朗信搖著扇子,衝齊天恒得意的道:“你要是嫉妒,也可以喊一聲大哥試試?”
“呸,我可沒有你的厚臉皮,”齊天恒翻了個白眼,率先往外走,沐朗信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笑嘻嘻的跟了上去,蘇九歌聽聽裏堂的哭罵聲,搖搖頭也走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他謝潤既然敢傷人性命,那也就做好賠命的準備.
等蘇九歌從衙門出來時,就見婉兒攙著曹氏,站在寒風裏瑟瑟發抖,看見她們一行人出來,這才急急上前問道:“蘇九歌,情況怎麼樣了?”
“謝潤終身監禁,阿遠無罪釋放,咱們現在就可以去獄裏提人了.”
蘇九歌回了她,又腳步不停的往大牢方向走,曹氏愣了下,又急急跟上去“蘇九歌,謝遠無罪自然是最好,但潤哥兒歸根結底還是咱們謝家人,你就不知道判輕點?”
“你要想明白,那律法不是我編撰的,憑什麼我說判輕就判輕?”
若不是那絲情分在,她還真想讓謝潤一了百了.
無意與曹氏多說,但腳下還是略略放慢了速度,以免她跟不上速度,但曹氏一心隻想著謝潤被判了重刑,嘴裏罵罵咧咧的說個不停,“蘇九歌,你又闖禍了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