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無聲地歎息了一聲。
這事,他沒有辦法解釋,也不知如何解釋。
就像他無法解釋,他的失控與失常。
顏白撐著曹管家的手起身,看曹管家又氣又惱,顯然是怪上了他。
顏白也知,他這次算是把曹管家給坑了。
顏白歎息了一聲,一臉誠懇地對曹管家道:“此事責任在我,你放心,我會告訴王妃,是我逼你的,此事與你無關。”
曹管家心下稍安了一些,但還是憋屈:“顏白大人,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反複無常,前後矛盾的,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要不是,是顏白親自找上他,當著他的麵,威脅他對王妃出手。他都要懷疑,要為難淩初一的,不是顏白了。
“是我,想差了。”顏白垂眸,掩去眼中的傷痛與無力。
他能說,他也不知道嗎?
他能說,他懷疑,他的腦子有毛病,精神不正常嗎?
他的腦子,經常會不清醒。
而後,他會做一些,很奇怪、很離譜的事。
奇怪、離譜到,他自己也不能理解,也想不明白。
甚至,他都不明白,那個做下那些奇怪的、不能理解的事的人,是不是他。
因為他當時……
他也不記得,他當時是什麼樣的狀態,隻知道他的腦子,會有片刻的空白與混亂。
事後,他很多事也不記得,隻記得自己暈乎乎,有一些很模糊的、潦草的畫麵。
但若是有人提起,他就會記得很清楚,清楚地記得,那些他無法理解的事,都是他自己親手做下的。
就很離譜,也讓人無法接觸。
可即使他不能理解,也想不明白,也無法否認。
就像這一次。
他不能理解,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曹管去,去給淩初一難堪,在住處上為難淩初一。
這不是他會做的事,也不符合他的利益與性格。
可他就是做了。
哪怕不能理解,他也得去認錯。
“扶我去吧,我要不去向王妃認錯,我自己都沒辦法,放過我自己。”顏白態度堅決,曹管家很想勸,可明顯勸不了,隻能歎息一聲,建議道:“顏大人,你傷得不輕,我叫兩個人抬著你過去吧。”
“不用,這點傷,不重。”顏白卻是搖頭,近乎自虐地強行往前走。
曹管家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穩:“慢點,慢點。”
“沒事。”顏白將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曹管家身上,強撐著往外走,剛走兩步,就疼得滿臉發白,背上的傷也滲出血。
“顏大人,顏大人,你這是要去幹什麼?”沒有淩初一幫忙,軍醫忙得不行,一個錯眼,就看到顏白靠著曹管家,就往外走,人都傻了,連忙過來阻攔:“顏大人,你身上的傷不宜移動。”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顏白很疼,每走一步,身上的傷都像是刀割一樣地疼。
他的臉色,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冷汗,布滿他的額頭,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朝軍醫笑了笑:“先前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很抱歉。”看到軍醫,他又想起了,他在傷兵營與淩初一的爭執。
他當時,一定是瘋了。
“沒事,沒事。”軍醫想到先前的鬧劇,雖然頭痛,但也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