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側頭,看了一眼自信從容,眼神堅定,眉眼隱露鋒芒的淩初一,莫名有一種,他父皇要栽大跟頭的感覺。
不過很快,太子就將這個荒謬至極的想法,給搖出了腦海。
他父皇是誰?
是富有四海的帝王,別說淩初一一個孤女,就是手握兵權的縉皇叔,還不是栽在他父皇手裏。
他父皇那人……
哪怕是作為兒子,太子也要說一聲。
他父皇那人,是個成大事的人。
因為……
比他無恥卑劣的,沒有他位高權重。
比他位高權重的,沒有他手段下作。
他父皇那樣的,臉厚心黑,不擇手段,不成大事都不應該。
“皇嬸,你是真的,有辦法治好子湛的雙腿,是嗎?”太子拋開雜念,沉著臉,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
淩初一與他父皇如何,他不關心,他隻擔心他的弟弟。
子湛雖然一再否認,可他心裏明白,子湛他存了死誌。
不然,就憑他留給子湛的後手,皇後想要弄死,絕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
皇後要是有這樣的手段,子湛也活不到現在。
淩初一肯定地點頭:“我這人,不是什麼好人,但有一點,我從不欺騙病人。”她太清楚,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無助絕望是什麼滋味。
是以,哪怕是她厭惡的人,在病情上,她也不會撒謊。
沒必要。
大不了,她不救就是了。
“那就好。”太子長長地鬆了口氣,眉眼間浮出一絲歡喜的笑,不過稍縱即逝。
太子收斂神情,神情透著幾分倨傲:“不知孤身上,有什麼值得皇嬸圖謀的?”
淩初一都說了,她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不可能無所圖。
要知道,淩初一在宮裏住了那麼多年,他二弟的病……
淩初一可是什麼都沒有提過。
是以,他對淩初一的感情很複雜。
他很感謝淩初一的出現,告訴他,他二弟的腿可以治。
但也厭惡,厭惡淩初一的唯利是圖,毫無醫者仁心。
不過,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如若淩初一早些治好他二弟的病,淩初一也不會,落得如此這般境地。
哪怕是看在他二弟的份上,他也會護著淩初一。
淩初一落得如今這般,人為刀俎,她為魚肉的境地,都是她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太子厭惡與排擠,掩飾得很好,但淩初一還是察覺到了,但淩初一不在乎,邊走邊笑眯眯地道:“皇後請來的,為六公主治心疾的神醫,要取我的心髒,給六公主換上。”
“換心髒?這怎麼可能!”太子也有心疾,他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醫治心疾的法子。
換心這種匪夷所思的法子,他也聽一些鄉野大夫提過,但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淩初一沒有跟太子分析,換心髒是否可行,隻嘲諷地道:“皇後信了,七皇子也信了。”
“這就是你……的原因?”太子到底還是君子了一些,實在說不出,爬床的話。
“是呀!”淩初一大大方方地承認,眉眼間俱是冷意:“他們要我的心髒,我當然要給自己掙出一條活路。”
她不認為原主有錯。
不知道,被皇後與七皇子算計也就罷了。
知道了皇後與七皇子圖謀什麼,原主要是還跟個軟包子一樣,任由皇後與七皇子,取走她的心髒,那就真的是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