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很多傷兵不是死於受傷,而是傷口感染。
這一點,淩初一相信老軍醫,比她更清楚。
淩初一沒有說教的習慣,提了一句話,淩初一就飛快地,傷者的傷口包紮好。
包紮好傷口,淩初一從藥箱裏,拿出兩包藥粉,遞給一旁的藥僮:“喂給他吃下,要是他發熱了,記得叫我。”
“這藥是?”老軍醫問道。
“防止他晚上發熱的。”消炎用的藥,提前碾成了粉末。
“真有能防止傷後發熱的藥?”老軍醫懷疑中,又帶著期許:“我可以再看看嗎?”
“可以。”淩初一淡定地點頭。
得到淩初一的許可,老軍醫迫不及待地打開藥包。
藥包裏的藥呈粉末狀,根本看不出是怎麼配出來的。
老軍醫蘸了一點嚐了嚐,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嚐不出來,甚至一味藥都嚐不出來。
“這藥……”真有那麼神奇?
老軍醫一臉懷疑,隱隱還有一絲擔憂。
“放心,有用。”淩初一肯定地點頭,不等老軍醫發問,便道:“取食物發黴生出來的綠色黴,再取大米磨成的汁水與山芋煮成的汁水混合,而後將取下來的綠色黴放進混合的汁水中。七天後,將其放入碎炭中。”
“碎炭需要用硬木或者果殼,放進有氣孔的金屬容器中明火幹燒,燒到鍋裏不再冒出煙。鍋裏的硬木成炭後,放冷,再用冷水清洗掉灰塵雜質,瀝幹水。將木炭磨成粉,再將炭粉風幹。”
“再取一個幹淨的瓦罐。”未免老軍醫,不理解她指的幹淨,是多幹淨,淩初一耐心地解釋了一句:“我說的幹淨的瓦罐,是指在沸騰的水中煮一刻鍾以上。瀝幹後,取一漏鬥,漏鬥口放置一塊白疊子。”
白疊子就是棉花,淩初一知道,東陵是有棉花的,隻是不多。
“將之前泡的液體,通過漏鬥倒進瓦罐中。再往瓦罐中倒入之前液體三倍量的菜籽油,而後開始攪拌,攪拌至瓦罐中的液體分成三層。”
“將上麵兩層液體小心舀出來,加入事先做好的事先做炭粉,直到炭粉吸幹所有液體為止。”
“取水燒開時鍋蓋上的那一層水氣,清洗混合好的炭粉。之後,再加入淘米水、和煉山石泡的水。將混合後的液體,再用漏鬥過濾一次,蓋上蓋子等幾天,如果液體周圍出現圓圈,就說明成功了,可以用了。如果沒有出現圓圈,那就重做。”
“這,這……這方子,你就這麼告訴我們了嗎?”老軍醫聽得很仔細,可因為仔細,才震驚。
這方子詳細到,手把手教導的地步。淩初一一點也不防備,就說出來,這樣好嗎?
雖然,他可以保證,他們縉王府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但淩初一是不是,太不把秘方當回事。
“留在我手上,有什麼用呢?我能救幾個人。”說出來,用的人多,救的人多,她不用給人看診,就能得到醫德了。
上輩子,她就是鑽這個空子,研發了幾款藥物,救了數以萬計的病人,才能在短短幾年間,完成神醫係統的要求。
重來一次,她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空子。
“那些人,需要我幫忙嗎?”淩初一收拾好藥箱,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指著其他受傷的親衛問道。
她也不想,可智障係統一直瘋狂地提醒她,要她救治病人。
她粗略地看了一眼,這些人傷得有輕有重,但都不致命,救起來簡單。
看在醫德的份上,淩初一隻能主動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