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王看過來的刹那，淩初一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麵而來。
要不是她坐得還算穩當，要不是她習慣各種高壓、威脅的環境，她怕是直接癱在地上了。
這個男人，這麼可怕！
淩初一用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了縉王一眼，眼中滿是防備與警惕。
淩初一的動作很是隱匿，而且隻看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
正常人，絕不會發現她的動作，可是！
縉王他就不是正常人。
淩初一自為以隱蔽，自以為迅速的動作，在縉王眼中，與慢動作沒有什麼兩樣。
縉王不僅，將淩初一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淩初一眼中的警惕，縉王也看得真切。
倒是個，有腦子的。
縉王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垂眸掩去眼中的深沉。
他這人，不怕跟聰明人合作，就怕跟腦子的人合作。
聰明人懂得利弊，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知道什麼時候該裝傻，什麼時候該表現。
沒有讓縉王失望，在他警告了淩初一後，淩初一就立刻聰明地裝傻，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縉王，就差在臉上寫【我什麼都不知道】幾個字。
多少有那麼一點好笑。
裝傻不是真傻，裝完傻，表明自己的立場後，淩初一就立刻開始表現了：“王爺，你把手伸出來，我替你診脈。”
她這人，倔的時候死倔，沒人能勸得住。
但識實務的時候，也是真的識實務，不會給自己過不去。
既然決定了，再拚一把，救三千人，擺脫這個坑爹的係統，淩初一就不會消極怠工。
更何況，縉王也不會，讓她有消極怠工的機會。
“嗯。”縉王很滿意，淩初一的識趣與機靈。
當然，他的滿意，是建立在淩初一，有用的情況下。
要是淩初一沒用……
縉王輕笑一聲，並不介意，讓淩初一看到他眼中的殺意。
沒用，又知道了他秘密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淩初一微不可聞地哆嗦了一下，她抬頭看了縉王一眼，隨即笑了……
笑得自嘲！
她剛剛，害怕了！
在察覺到，縉王又一次，想殺她的時候，她害怕了。
她居然怕死。
淩初一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要知道，她剛剛可是拿死，威脅過係統，甚至還打算與那破神醫係統一起死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
而直到，感受到縉王毫不掩飾的殺意，淩初一才明白，她其實舍不死，想要活的。
這個認知，讓淩初一覺得嘲諷之餘，又有一點高興。
她不想死，她想活，這是一件好事。
這說明，她終於對生活有了期待，終於覺得活著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