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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聲,舒赫望去,便見著百裏青鶴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一襲湛藍色的錦袍,腰間束一條白月色的玉帶。一雙同樣湛藍色的錦麵貢緞靴,以及那束著他黑發的羊脂玉發冠,都足以說明著他的無價身份。
百裏青鶴,富賈之商,居無定所。已近不惑之年,卻依舊孑然一身,未曾娶妻,就連一個通房侍妾也沒有。
這是讓舒赫最想不通的一點。
按著百裏青鶴今時今日的身份與地位,他想要怎麼樣的女人沒有?但是,他卻從沒有要娶妻的意思,膝下也不曾有一子半女。曾經朝中某位大將軍看中了他,於是派冰人上門,不介意百裏青鶴沒有功名在身,僅隻是一介商儒,有意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他。卻不想,百裏青鶴一口拒絕,且揚言,百裏青鶴此生不娶!
此刻,百裏青鶴正站在舒府的正廳中央,與年輕時候一般,還是一襲湛藍色的錦袍,隻是臉上多了一份歲月洗禮後的成熟,一臉笑意的看著舒赫。
舒赫倒是沒想過,下朝一回府便會在自己的府中見到百裏青鶴。算算年份,他與百裏青鶴有近二十年未見。
“怎麼,舒赫兄這是不歡迎我這個老朋友的突然造訪?”見著舒赫沒有回話,百裏青鶴邁步向前,依舊笑如春風。
舒赫回神,回以他一抹笑容:“怎麼會?青鶴兄光臨舍下,那是舒某的榮幸。舒某隻是多年未見青鶴兄,乍一時間沒能從激動中反應過來。來人,奉茶。”舒赫對著下人喚道,“青鶴兄,請坐。”對著一旁的桃木椅,舒赫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百裏青鶴在椅子上坐下,環視著相府的正廳,一臉感慨:“舒赫兄真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即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又是當朝的國舅爺。真是讓我這多年老友望塵莫及。”
“老爺請用茶,先生請用茶。”婢女奉上兩杯熱茶後,退下。
舒赫端起茶杯,輕拂兩下,笑的一臉深沉:“青鶴兄也不賴,莫說令弟是皇上欽封的寧國公,就說青鶴兄自己,那可是天祁朝之首富,財富之曠,那可是無人能及了。”
百裏青鶴擺了擺手,哈哈大笑兩聲:“錢財乃身外之物,又怎及相爺權勢在手,美人在側,妻妾成群,兒女成雙呢?百裏青鶴不過徒有一身銅臭,相爺可不一樣,那可是天下黎明百姓之榜首,百裏青鶴望而怯之。當年恩師果真沒看錯人。”說完,端起茶杯,揭起杯蓋,吹一口氣,飲一口杯中的熱茶,雙眸卻是瞟向對麵主人席上的舒赫。
果不其然,當百裏青鶴說完“當年恩師果真沒看錯人”時,舒赫的臉上閃過一抹陰戾之色,拿著茶杯的右手微微的僵了一下。見此,百裏青鶴飲茶的唇角微微的上翹,露出一若有似無的諷笑。
舒赫將杯蓋往杯子上一合,眸中戾色退去:“恩師的栽培之情,本相永記於心。本相亦是沒有讓恩師失望。”
不遠處,曲宛若領著舒紫鳶與金嬤嬤,邁步朝著這邊而來。雲姨娘與舒映月的身份低微,自然是不可能進入正廳的。
“老爺,您下朝了。”曲宛若對著舒赫笑意盈然,然後對著客席上的百裏青鶴福了福身,“百裏大當家也在,妾身有失遠迎,還望百裏大當家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