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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況是有多詭異!暫不說她現在還頂著個公主的名頭,就算她還是那個草民,就算還是亂世,可深更半夜的兩個男人在她閨房裏喝茶下棋也說不去吧?而且還是不能開口攆人的男人。清譽什麼的,自從沾上了這個皇宮就煙消雲散了。怎麼辦?她是站在這兒等著兩人盡興了再辦“正事”還是讓人去拿宵夜和小酒,順便再傳歌舞助興?沒等甄綿綿糾結完,忽然聽到太子的話裏出現了個詞“姓沈的”,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白眼的這偌大的宮裏她就知道沈又,對啊,自從她被賜婚在皇宮裏偶遇一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沈又了,甄綿綿猛的一驚,難道沈又被長沙王給砍了?“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給殿下請安?”花無心的語氣涼颼颼的。甄綿綿回過神,因想到沈又死了的可能性腳步就有些沉,雖然把沈又當王八撈過,可她還沒報救命之恩是吧?太子笑得和煦,直擺手:“不是外人,綿兒別多這些虛禮,說起來,還是我半夜叨擾失禮才是。”知道叨擾還不回去睡覺……甄綿綿本不想在自己地盤上弄這些虛禮,轉念一想,罷了,又變天了,太子還是那個太子,她卻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個公主,托大不是好事。於是正正經經行了禮,太子有些不自在的讓她在花無心身邊坐下了。待甄綿綿坐下,兩個人又安靜了,時不時走上一個子,再不肯吐露一個關於“姓沈的”之事,甄綿綿白白豎了半天耳朵。沒一會兒,棋子走的快了起來,甄綿綿不懂這個,看一眼,隻覺棋盤上黑多白少,亂紛紛一團,立刻沒了看第二眼的興致,一直不語的兩人又開始說話。太子說:“父皇想賜綿兒一座院子,在城北,原是裴家的,很是精致。”甄綿綿來了精神,這種情形下賜她院子,是待怎的發落?於是,目光炯炯的看著太子,盼著他繼續說。“嗒”,花無心落棋子的聲音有點大,甄綿綿看他,發現他正涼颼颼的也看她,順便白了她一眼才慢條斯理開口說道:“其實也不必,我那宅子前些日子走了水,這幾日已休整好了,必不會讓綿兒住著不舒服。”甄綿綿打了個冷戰。綿兒這種親昵的稱呼果然不是誰叫都能讓人覺得踏實的。太子溫溫和和的說道:“父皇膝下隻綿兒一個女兒,這麼多年又流落在外,總想多補償些,那院子有引的溫泉活水做的池子,京中除了宮裏隻裴家才得先皇特賜引的活水,少見得很,綿兒體寒,父皇的意思是這溫泉或可有些裨益。”給她吧,她要!於是,甄綿綿毫不含糊的接話道:“明早我就去向陛下謝恩。”花無心眯了眯眼,甄綿綿當沒看見。“哎呀,我輸了,還輸了這麼多子,花愛卿果然棋藝高超。”太子讚道。甄綿綿昵了眼花無心:還敢說我沒禮數,你竟然連太子都敢贏。花無心笑得特別謙虛對太子說道:“是殿下承讓。”太子起身:“時候不早了,綿兒也早些歇著吧。”恭送太子到殿門口轉回,花無心坐回去凝神看棋盤,好像在參悟天機,甄綿綿也不去打擾他,畢竟剛才這人再次想起了她火燒花府的事,雖說是情況不明之下她為了自保,總歸害人破財是不對的。“明日便回花府,出嫁的女人總住在娘家算怎麼回事!”花無心忽然抬頭說道。甄綿綿順從的答了個“哦”,又琢磨著,明天的事自然到了明天才辦,今天的事呢?“你看我幹什麼?還不去睡?”“那花愛卿你也早些安歇吧。”甄綿綿往內室走,想到沈又腳步頓了頓,稍側了側頭問道:“沈又他……”花無心俊臉扭曲了一下,陰惻惻涼颼颼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那等楚王餘孽,你以為呢?”甄綿綿眼神瞬間變得特別不讚同:若說到楚王餘孽,哪個比得過你?疼你疼得皇帝就這麼一個公主都賞你了。“你那是什麼眼神!!還不去睡?”花無心手裏不知何時捏了一顆棋子,眼見著手掌開始縮起,大半夜的,甄綿綿不想吵架讓人看笑話,於是沒接茬兒,撩起簾子入內室躺下了。這一晚上也睡得膽戰心驚的,一會兒想沈又的恩情她還沒報他可別死了啊,一會兒聽到外麵細微的聲響就琢磨是不是花無心要過來了,糾結著到了宮女熄了殿中最後一點光亮甄綿綿就起身了。出得內室,就見花無心斜倚著羅漢床睡著,身上搭了條錦鯉圖的蜀錦被子,睡姿極好,甄綿綿感歎,不愧是名門望族,連睡覺都一絲不苟。“為何起這麼早?”花無心眼皮都沒抬,輕飄飄問了句。“天下不太平,憂心難以成眠。”甄綿綿答他。她以為花無心會諷刺她兩句,結果這位高門子弟輕輕翻了身吩咐她道:“既起了就收拾收拾東西,過了早膳就回去。”太子殿下善解人意的很,特意命人早早來殿門外等候,請他們移步東宮用早膳。甄綿綿本想趁著這時節向太子打探下沈又的下落,雖知太子不喜沈又,但太子為人還是比花無心好些吧?打算是好的,偏花無心今日要在太子麵前扮恩愛,寸步不離不說,還時刻溫柔注目,駭得甄綿綿味如嚼蠟,早膳過後,又到皇帝麵前辭過,花無心就攜甄綿綿雙雙回府去了。大婚那日,因是三星在天的時辰,甄綿綿又被蒙著蓋頭,後又忙著煽風點火逃走,對花府自然全無印象,如今一路從古樸低調的大門進到內院,果然一派大家做派,雖不堂皇卻處處透著不俗,難得的是,經了一場火竟一點燒木頭油漆的味道都沒留下。依稀是新房的地方如今花團錦簇。花無心似乎挺忙,把她送到內院丟給一個麵相沉肅的仆婦交待了一句“別讓她碰火石”就翩然離去。仆婦恭敬地前頭帶路引著甄綿綿穿花拂柳拐進一座清幽院子,院中隻一座坐北朝南的正屋,房前兩棵看起來頗有些年歲的柏樹,樹下一把藤椅一張藤桌,桌上一個小巧酒壺配了個小小的酒杯,怎麼看怎麼像寂寥之人所居之處。“夫人,這是大人平日起居之處,大人讓您先歇歇,有什麼事您吩咐奴婢即可。”仆婦聲音平板,無一絲起伏。甄綿綿頗有些好奇,花無心會住這樣的房子?難道不該是金銀裹柱白玉鋪地珍珠為簾,順便挖它個已池塘養蓮花,後麵開辟一個園子種竹子,各處都有仙女似的的婢女淺笑晏晏麼?因為好奇,甄綿綿也沒客氣,直接推門進了正屋,嗯,果然和想象的不一樣,家具沒幾樣,擺設更沒幾樣,看著樣子也都不出奇,一點都不珠環玉繞。花大人看來很儉省嘛!“怎麼這般節省?去把我的嫁妝搬來,挑幾件擺上,否則讓人看了成什麼樣子。”甄綿綿說道。隻顧著逃命了,忘了她嫁妝這茬事了。仆婦說:夫人,您的嫁妝,大人說等他回來與您說。這話聽著,懸哪,難道花無心已經處置了她的嫁妝?左等右等,晚飯吃完花無心也沒個聲響,好在他這屋子雖然什麼都少,但書多,甄綿綿就扒拉著挑,等翻到一本《喪儀繪本》的時候她深深折服了,花大人實在當得起博覽群書這一稱讚。因為是老行當,甄綿綿忍不住翻了翻,發現各地喪儀居然有諸多不同之處,正蹲著看得津津有味,手裏的書忽然被抽走,還伴著花某人奇怪的“咦”聲。甄綿綿正要狗腿的讚他兩句隻聽他接著說道:“這裏的喪儀講究還蠻多,我記得你表哥便是這裏人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