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庚抖如篩糠,還強作鎮定:“你,你別高興的太早,皇宮早已經落入我等手中,你若識相,還要太後活命,就放了我!”
韓肅麵色巨變:“放肆!”揚手就是一馬鞭,抽的田玉庚臉上立時皮開肉綻:“君愛卿,將此人押下!”
“是!”
“王將軍。”
“臣在。”
“速率軍,隨朕回宮,營救太後!”
“臣遵旨!”
韓肅率領大軍,不費吹灰之力衝破了趙誌兵等三人薄弱的防守,然而當大軍衝入慈安宮時,卻發現宮中寂靜的可怕。
韓肅心頭一顫。
一抬手,吩咐身後眾兵士止步,獨自一人上了台階,輕輕地推開格扇。
殿中光線昏暗,宮女嬤嬤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半空中兩個晃蕩的人影,刺得韓肅眯了眼。
一人是湖藍的湘裙,腳上穿著紅色綾鞋。
另一個是茶金色九翟錦裙,一隻腳穿了同色的繡鞋,另一隻腳上隻穿了白襪。
兩人的屍首,扔在輕微晃動。
“母後……”韓肅聲音沙啞,踉蹌著上前,一把抱住那茶金色身影的雙腿救她下來:“母後!兒子回來了!母後,求你醒醒啊!!”
太後妝容精致的麵龐平和而安逸,卻再也不可能回應韓肅。
韓肅緊緊抱住太後的屍首,如同負傷的猛獸那般痛哭出聲。
房梁上高懸的,還有呂貴嬪……
就在這時,田妃提著裙擺從側殿跑了過來,“皇上,皇上,您可回來了!嚇死臣妾了!外頭有來了好多人,太後說,說我們都是皇家的女人,不能受辱,初雲公主帶著人在外頭拚殺,支應不了多久,所以,所以就……”
韓肅抬起頭,臉上猶帶淚痕,目光森冷。
“田愛妃?”
“皇上。”田妃哭的梨花帶雨,“臣妾方才還看見,看見杜貴嬪自裁了。”
“是嗎。那你呢?”
田妃一愣:“皇上?”
“朕信太後會為了皇家名譽,為了保全朕而自裁,呂貴嬪和杜貴嬪,卻是你逼死的吧?”
“皇上冤枉臣妾了!”田妃捂著臉哭成了個淚人。
“你父謀逆,你全不知情?”
“臣妾……臣妾的確不知情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
韓肅緩緩將太後的屍首放下,脫了身上的龍袍為她蓋好,仿佛怕她會冷一樣。
隨後,走向田妃。
“皇上,您,您要做什麼。”她連滾帶爬的往後退。
韓肅冷笑,隨手抓了才剛太後自縊用的白綾下來,“愛妃如此貞潔烈婦,怎麼能眼看著呂貴嬪和杜貴嬪都去了,自己還苟活於世呢?你活著,旁人說不定會說你貪生怕死,對朕不忠。”
“不,不,我不要死,皇上!”
“你去吧,朕接下來就送你全族下去陪你!”
韓肅反手將白綾繞在田妃脖頸上,麵無表情,手中用力,眼睛看向敞開的格扇外,那湛藍無雲的天空。
田妃的腿蹬著,雙手抓韓肅的手,韓肅手背上被劃出血痕,卻仍舊不放鬆,緊緊的將白綾拽成了白色的細繩。
田妃終於斷了氣。
可韓肅還不放手,像是要將她的人頭直接絞下來。
即便如此,失去母親的痛,仍舊沒有半分紓解。
蘭舟,筠婷,你們是否早已經算準了會有這一切?
第一個驚喜,為朕保住了青州縣百姓的民心。
第二個驚喜,為朕除去覬覦山河的四個亂臣賊子。
可是,放火謀害你們的太後,也就此丟了性命。
其實,這件事韓肅知道自己無法怨怪任何人。
他也知道,如果在密林中談崩了,他無法返回都城,王響就會協助田玉庚扶新帝登基。王響是如何都不會虧了的。太後卻是如何都必死無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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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變之後,田玉庚等四人株連九族,首犯淩遲處死。太後也風光大葬入皇陵。
一切忙完之後,大梁國終於恢複了平靜。值得欣喜的,是南方的災難也終於結束了。此番繡妍教和百草堂立了首功,皇帝大肆褒獎,親筆重題了“百草堂”三個字,又題寫了“仁心仁術”的匾額相贈,以示嘉獎。
八月十六,徐家。
“好孩子,看這裏看這裏。抓這個,將來考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