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錯。”君蘭舟親吻她的額頭,“是我做的不夠好。如果我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就不用讓你擔心害怕,你也不會隻想著逃離那個地方。”
阮筠婷的心裏像被沾了蜜糖的柔軟羽毛刷過,君蘭舟就是這樣,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埋怨旁人,何時都是首先自省。
阮筠婷道:“如果韓文淵氣咱們的欺騙,恨不能殺之而後快,說不定會以徐家人作為要挾引咱們回去,甚至會陳兵西北邊關……還有王府那些下人,咱們雖然都安排妥當,確保他們不會受傷,又確定韓文淵會發給他們遣散金才放心離開。如果他真的狠下心,要把那些人都抓回去,一天處斬一個等咱們出現該如何是好?”
阮筠婷越想越覺得她這個“死遁”的主意,當真是平生出過的最笨最不負責任的一個。
君蘭舟笑著安慰她:“哪裏就有你說的那樣嚴重了?你看,英哥兒帶了人來搜查,並未曾凶神惡煞過,他的確是奉了命在找尋咱們,但我打探過,從那些捕快的言語中得知,他們也並不知道英哥兒在找什麼人,隻說上頭在找重要的人罷了。可見,皇上短期內還不會動手。”
“若他失去了耐心,就難說了。”阮筠婷苦笑。
“別擔心,就算他失去耐心,也要他先解決了繡妍教和百草堂在民間給他造成的壓力之後才有心思對付咱們。再說了,朝中還有四位輔政大臣在,就算皇帝要陳兵西北,這一次怕也不那麼容易,他的確可以一意孤行,不聽大臣的勸阻,可他登基之前已經做過許多肆意妄為的事情,在這麼下去,還如何能收服朝臣之心?”
阮筠婷心下稍定。她知道君蘭舟說的沒有錯。
“罷了,咱們就趁現在好生想辦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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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慈安宮中,太後正在見客。來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徐老太太。
太後笑著對老太太道:“……徐老夫人難得入宮來一次,怎麼也不嚐一嚐哀家吩咐人給你上的點心?”
老太太笑著看了看左右,動作之時,頭上兩側的丹鳳朝陽赤金大簪映射著透過窗棱紙照射進來的陽光,刺的太後眯起眼。
太後的心裏,對徐老太太還是有一些敬重的,畢竟她是鎮寧公主的外孫女,又是個傳奇人物。
老太太笑著道:“多謝太後垂愛。隻不過老身這些日身子不大好,沒心情也沒胃口用點心。”
太後臉上堆滿了關切的笑容:“徐老夫人上了年紀,可要多注意身子,像徐家這樣的功勳之族,皇上和哀家都頗為重視。”
“多謝太後。”老太太起身行禮,隨後坐回原位,道:“老身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件事一直都不明白,憋悶在心裏頭難受的很,還請太後不吝賜教。”
太後心裏就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覺。
老太太不等太後言語,道:“其實,縱火之人老身心裏隱約有數,隻是皇上到了今日還遲遲的不肯處置,我心裏頭不平衡罷了。婷兒是我的外孫女,蘭舟是我的外孫女婿,這對孩子都是聰明伶俐的好孩子。”
老太太望著太後,笑了一下:“其實太後也知道,他們都是好孩子,並無什麼該死的大罪。若是有錯,最大的錯誤就是偏信了皇上,助他到今日之後,又要時時刻刻麵臨婷兒被搶走的危險,這才是誅心之痛。或許,他們真的有錯?那也是錯在偏信偏聽罷了。且人也都沒了,再討論對錯也無意義。大梁國總要給天下人一個說法才對,靖王府的火可不是自己燒起來的。”
“徐老夫人今日前來,就是要與哀家說這些的?”阮筠婷那個狐媚子將皇上迷的團團轉,她都還沒有多說呢,現在徐老太太卻是有話說,真真好笑!
老太太見太後眉頭輕鎖,語氣和緩笑容滿麵的道:“太後切不要多想。今日我來,隻是以一個老祖母的身份,與另一個孩子的母親對話。過了今日,我出了這個宮殿,事情您與皇上該如何處置還是如何處置。給天下人交代的事,畢竟還是要您來做。”
太後強壓著怒氣,因著邊關還要靠徐家,隻能忍耐,笑著頷首。
老太太又道:“其實,火燒靖王府的人早就有下落了。這件事不光我知道,天下的人都知道。老身隻是想提醒太後,千萬要相處個完全的應對之策才好。否則叫西武國的人知道了真想,到時候又要如何議論咱們大梁國?難道大梁的氣量竟如此之小,竟容不下他們兩個孩子嗎?”
老太太心裏頭有保障。韓肅現在焦頭爛額,動不到徐家,且西武國此番與大梁國算是結梁子了,邊關戰事隻要一吃緊,徐家就沒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