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肅麵色嚴肅的頷首,隨著君蘭舟到了慈安宮的院當中,此時的他隻是一個為了母親擔憂的兒子。
“太後病情如何。”
“還有救。”
君蘭舟篤定的口吻,讓韓肅雙眼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幾乎是立即,韓肅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君蘭舟笑吟吟的道:“皇上,太後雖然有救,可要救活她需要一味非常珍貴的藥材,名叫雪瑞丹朱。這種藥材三十年才結果一次,一次才結數顆。實在是不好找到,臣弟相信太醫院也沒有這種藥材。”
韓肅目光灼灼的望著君蘭舟。他知道君蘭舟這個人從來不說沒用的話。他既然說出需要這種藥,九成九就是有這種藥。
他明擺著是來談條件的!
韓肅立刻怒火升騰。感情他今日進宮來,就是特地為了與他談條件,更嚴重一些說,是為了威脅他!
如今他已經君臨天下,竟然還會被威脅!
韓肅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無力的感覺,就與當年必須與阮筠婷分開娶了戴雪菲一樣。
見韓肅額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君蘭舟的桃花眼笑彎成了月牙。
“皇上,您還想救活太後嗎?”
“你說呢?”韓肅咬牙切齒。
“既然您是孝子,必然會希望母親長命百歲。”君蘭舟負手在皇後身邊來回踱步,道:“如果您是這麼想,那就答應臣弟一個條件吧。”
韓肅冷哼:“你有什麼資格與朕談條件。”
“也對。您是君,我是臣。臣弟的確沒有什麼資格。如果您不想救活太後,那就算了,隻是不知道《梁城月刊》會怎麼寫這件事。”君蘭舟抹著鼻子,模樣看起來好像真的很苦惱。
韓肅閉了閉眼睛。筠婷研究出的那個什麼月刊,曾經給他帶來過很大的收益,如今歸雲閣的生意由筠婷和君蘭舟全全負責,月刊也是他們說的算。如果真有對他不利甚至是抹黑他的言論出現,對於他一個剛剛登基不久的皇帝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韓肅再張開眼時,已經換了一張笑臉:“罷了,真是開不起玩笑,朕才逗你兩句你就當真了,還要拿月刊說事兒。筠婷的身子不好,你不好生照顧她的胎,還有功夫去惦記著月刊的事?”
一口一個筠婷的叫著,真讓人惱火。
君蘭舟麵色如常:“皇上說的是,婷兒最近的確特別慵懶,還很喜歡粘人。哎,若不是因為太後病了,臣弟也舍不得離開她身邊。”
“對了,端王世子與清歌郡主的婚事朕也有了決定了,打算將西武國使臣以及世子請進宮來,也好商議一下婚期。屆時擺宴,你也一同來吧。”
“那是自然,皇兄吩咐,臣弟必然照辦。”君蘭舟笑意盈盈 的行了禮:“臣弟這就去為太後熬藥。”
“去吧。不過你也知道若是治不好,會有什麼下場。”
君蘭舟哈哈大笑:“皇兄真是說笑了。我若真是那等庸醫,您也不會用我啊。”
看著君蘭舟爽朗的笑容,韓肅突然就想起當初他們一同在南邊戰場上經曆的風風雨雨。如果沒有君蘭舟挺身相護,他早已經死了。
韓肅不自覺的問:“蘭舟,你為何不求朕放過你們呢?”
君蘭舟麵色一整,隨後問:“臣弟求了,你就會放過我們?”
韓肅沉默不語。
君蘭舟再次笑出聲來,擺擺手道 :“你我都像父王,認準了就不會輕易放棄。再說了,能夠得一強勁的對手不是很有趣嗎?否則人生豈不是如一口枯井,毫無趣味。”
說著給韓肅行禮,轉身回到寢殿。
韓肅望著君蘭舟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生出萬丈豪情。
的確如此,若君蘭舟那麼不堪一擊,就算搶來了人又有什麼意思?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韓肅笑了一下,也進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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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用過早膳,正和紅豆在院子裏緩緩繞圈的時候,卻見阮筠嵐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嵐哥兒,怎麼了?”
阮筠嵐神色興奮,笑容難掩,“姐夫呢!”
“入宮去給太後醫病了。”阮筠婷也不自覺的微笑:“發生什麼事,看把你高興的。”
“我與清歌的婚事成了!”
“真的?”阮筠婷驚喜的拔高了嗓門。
“真的,當然是真的。清歌還說要來跟你親自道謝。”阮筠嵐回頭,沒見韓清歌跟著自己,伸著脖子往門口看,就見韓清歌猶猶豫豫的站在月亮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