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剛要回嘴,卻聽外頭傳來一聲低沉的輕笑:“有其主必有其仆,筠婷,你的丫頭嘴巴也這麼利。”
門簾一挑,身著暗金色蟒袍,肩上披著黑色金貂絨大氅的韓肅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滿腦門子汗的景言。
景言奉韓肅的命守著王府,若是聽見阮筠婷到來的消息立刻去回他,他剛才得知阮筠婷到了就按著吩咐去做,卻在進院門的時候聽見屋裏紅豆的說話聲,問了廡廊下的小丫頭才知道方才屋裏似乎有王妃的叫罵聲和衝撞的聲音。
景言嚇出一身冷汗,若是他去的慢些,王爺沒趕上這一幕,或者是端陽郡主有磕碰到了,他一頓板子是跑不掉的。
韓肅隨手將大氅扔給景言,看了一眼戴雪菲,溫和的道:“你回去吧。”不問方才的究竟,也不看戴雪菲盛怒之中的顏色,對她的情緒絲毫都沒有關心,注意力都在阮筠婷身上。
戴雪菲這會子肺都要氣炸了,阮筠婷又是什麼都不做,安安靜靜站在一旁,自己就輸了。這種日子她真的是過夠了!可是,最傻的女人才會當麵忤逆丈夫的意思。她在韓肅麵前,要做到絕對的順從,因為韓肅不是一個可以拿捏的男人,隻能想辦法讓自己去迎合他。
溫柔一笑,戴雪菲行禮,“那妾身先行告退。”
“好。”韓肅仍舊笑著,仍舊望著阮筠婷。
等戴雪菲走了,才道:“我知道你會來。”隨意擺擺手。
景言和紅豆都行禮退了下去。廳內隻剩下阮筠婷與韓肅。
阮筠婷在身旁的官帽椅坐下,道:“皇上怎麼樣。”
韓肅並未回主位,而是坐在阮筠婷對麵,向前傾身,手肘撐著膝蓋,雙手交握:“皇上病入膏肓,怕已經不久於人世了。”
“是中毒?”
“是。”
說話時,韓肅的眼神毫不掩飾的欣賞和專注,看的阮筠婷很不自在,別開眼,道:“文淵,我來是有話要對你說。”
“你說。我在聽。”
阮筠婷歎息道:“文淵,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但是你最近的作為太讓我失望了。你退了我的親事,不顧及我的名聲也就罷了,可你為何要傷害蘭舟?他孤苦伶仃的長大,好容易有了父親還相認沒幾日就去世了,你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信任你,敬重你,你卻不征求他的統一,為了一己之私退了他的親事,你要他情何以堪。你明知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為何還要這樣做?”
阮筠婷的話說的平靜,但其中內容卻是句句都向著君蘭舟的。
韓肅聽的滿心不是滋味,卻也無從反駁,更無從怨恨。因為他早就知道阮筠婷的心不在他身上。
見韓肅不說話,阮筠婷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轉而又道:“你今日那樣對我父王和我弟弟,我很失望。”
一句失望,再加上她的眼神,就足以將韓肅打入深淵了。
韓肅站起身,緩緩的走到阮筠婷跟前,在她麵前蹲下,略微仰頭望著她,認真的問:“筠婷,你的心裏,是否已經厭煩我?”
厭煩嗎?
阮筠婷能理解韓肅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艱難,所以也能夠想象一個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是因為什麼。他們是自小的情分,雖然對他沒有愛情,可近乎於親情的友情卻是真的。
“不,不厭煩,但是很生氣,很不喜歡你這樣。”阮筠婷實話實說。
韓肅將如同等候宣判的緊張掩藏的極深,在阮筠婷說出答案後,他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已經做過的和即將要做的事情肯定會讓她生氣,甚至會討厭他,他也已經不在乎她如何向,就是勢必要得到她。可在發生這麼多的事之後,她還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就說明她是真的很在乎他這個朋友。就算他不想做她的朋友,她對他的在乎,也讓他覺得欣慰,更加覺得為了他走到今天的這一步是值得的。
“筠婷。我不喜歡繞彎子,今日便直言不諱了。我對你的感情,從未減少,且與日俱增。當日在書院,我開始結交權貴子弟,鑽營朝政起,就已經發誓要成為一個足夠強大,強大到擁有足夠的能力和地位,得到和保護我的女人。從我被迫娶親起,我就一直在憋著氣,一定要得到你!而如今,我已經是攝政王了。而且,皇帝也不久於人世了。我終於擁有我夢寐以求的地位和能力,終於有能力對命運說不。筠婷,我不在乎你如何想。我隻在乎能不能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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