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卻有愧疚:“我若是真的好,就能夠避免一切麻煩了,也不會讓你這擔憂,更不會讓你如此為難。”
君蘭舟一聽便知道她還在介意方才的事會讓他不快,笑著道:“一切都非你所願,不怪你。你也不要在多想,我有法子解決。一切交給我。”
君蘭舟這樣說,阮筠婷心中當然感動,隻是,這麻煩終究還是她自己引來的。都怪她過分信任韓肅……
阮筠婷抿著唇,找個機會,她必須找韓肅談談,不能再讓這件事發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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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
戴雪菲聽了碧蝽的奏報,氣的險些掀了桌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回王妃。”碧蝽氣的兩腿發抖:“才剛攝政王調集了五千精兵攔截蠻子王爺,把蠻子郡主硬是截下來了。現在大家都說,說……”
“說什麼?”戴雪菲聲音陰沉。
“說王爺……”碧蝽心思一轉,道:“說那蠻子郡主是山中精怪變的,不然哪裏能起死回生,她一定是那千年的狐狸精,迷的王爺暈頭轉向,才……”
“胡說!”戴雪菲揚手扇了碧蝽一個嘴巴,“王爺英明的很,即便蠻子郡主真是狐狸精變化的,他也不會被迷!”
“是,是。”碧蝽委屈的連連叩頭,真是怎麼說怎麼都是錯。
實際上,所有人都說攝政王是鐵了心的要定了蠻子郡主,所以才有了先退了韓熙公子與端陽郡主的親,又氣勢洶洶的去將人攔了下來。外頭的人對攝政王的作為褒貶不一,有人說他魯莽,不顧大體,也有人說他年輕意氣用事。可丫頭們卻都覺得英俊氣派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如此癡情,讓人好生羨慕端陽郡主……
戴雪菲煩躁的擺擺手揮退了下人。在屋裏來回踱步。其實下人們怎麼想的她都知道。
不就是瞧不上她整個裕王妃嗎?不就是覺得她戴氏隻是空站著個位置嗎?
戴雪菲心裏怨恨,韓肅這樣做,幾時考慮過她的處境和感受?幾時考慮過她在人前可能抬得起頭?
阮筠婷的確是個狐狸精!
戴雪菲氣的頭皮發麻,若可以,她當真想衝去公子府將阮筠婷抓出來,質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正當這時,碧蝽膽戰心驚的站在廊下回話:“稟王妃,端陽郡主來了,要求見王爺。王爺這會子進宮去了,管事的說讓請王妃您的示下。”
“是麼。”戴雪菲冷笑了一聲,“來的真巧。請端陽郡主去正廳奉茶,碧蝽,進來服侍我梳妝打扮。”
“是。”
碧蝽吩咐了小丫頭下去傳話,自個兒連忙進了屋來。就見戴雪菲親自打開了紅木雕牡丹花的壁櫥挑選衣裳,又吩咐她去將妝奩打開挑選頭飾。
從前太後在時,就算進宮覲見太後她老人家,碧蝽也沒見過戴雪菲這麼打扮。她心下還是略微有些了然的。王妃這般,明顯就是將端陽郡主當做情敵對待,不想被比下去。
碧蝽從前是三等丫鬟,才剛提了二等丫鬟服侍戴雪菲沒多久。不過對戴雪菲的性子卻很是了解,她是絕不會允許自己失敗的。信中對那位能勾的攝政王這樣的偉男子心笙動搖的女子就越發的好奇了。
戴雪菲梳妝比平日用心,也比平日用了更多的時間。明擺著是讓阮筠婷等。碧蝽不敢多言,約莫用了半個時辰,才扶著豔光照人的戴雪菲上了代步用的小轎往前廳去。
到了前廳,兩側下人行禮。碧蝽扶著戴雪菲下轎,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上台階,進了門,卻是禁不住好奇抬頭看向端坐在東側首位上的人。
那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身姿嬌柔,坐姿端正,卻透著一股疲累之感,像是身子不好。穿著身水色素緞鑲白狐風毛的大氅,襯得膚色瑩潤如玉吹彈可破。不施粉黛,卻難掩容貌精致,不戴朱釵,仍舊貴氣迫人。她隻安靜的坐在那裏,一雙靈動的翦水大眼隨意看來,就仿佛流光溢彩般奪走人的注目,更奪走人的呼吸,更要緊的是她身上哪裏有半分狐媚氣?一看便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安靜從容中帶著出塵之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似乎發現她的注目,她竟然不惱,還友善的笑了一下。那一笑當真溫暖如春,讓碧蝽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她突然想起關於端陽郡主的種種傳言:巧解西武使臣的難題;奏響羽管鍵琴;殿前休夫……
碧蝽心中突然恍然,腦子裏冒出一個詞: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