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阮筠婷都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了。側身避開。抓著被子遮擋在胸口,美目含慍的瞪著他。
君蘭舟此刻慵懶的側躺著,花白頭發淩亂散落枕上,俊顏卻仍舊如前。
阮筠婷心中一痛。與他玩鬧的心思瞬間消失了。
“你的白發不能醫治嗎?”
君蘭舟撚起一撮頭發看了一眼,笑道:“這樣不好嗎?”
“不好。”
君蘭舟卻不回答,眉眼含笑的棲身靠近她,鼻尖對著鼻尖:“婷兒學會岔開話題了。”
他的動作太快,阮筠婷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經到了跟前。
她紅著臉道:“你別亂來。大白天的……”
“那我等晚上。”君蘭舟吻她的唇,直到她氣喘籲籲的軟在他懷裏才放開,道:“起來吧,該吃藥了。”
若沒他搗亂,她早就起來了。
阮筠婷瞪了他一眼。
用過藥膳,又吃了藥。君蘭舟拿了狐裘來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拉著她的手出去散步。
兩人繞著後宅通往垂花門的甬路緩緩走著,阮筠婷才問起昨天他去找韓肅做什麼。
君蘭舟想起韓肅的反應,心情開始沉重,不過麵上絲毫不露,隻道:“是四位輔政大臣推舉文淵做攝政王的事。”
“皇上又不是沒有皇子。為何要推舉文淵?”
“皇上還沒立太子,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怕早已經結營了自己的黨羽。四位輔政大臣當然會以他們的切身利益為基準,怕是三位皇子誰來繼承大統,他們都要吃虧吧。九王爺不問朝政,是個閑散王爺,恰好可以利用他來做個傀儡。隻是九王爺要比咱們想象中的精明多了,轉而將文淵推上了風口。”
“文淵怎麼說?”
“文淵的意思是他不會放過機會。”
阮筠婷“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粗眉:“皇帝那個人城府頗深,這一病是真是假還不知道。”
君蘭舟聞言,道:“皇帝不是生病,是婉妃下了毒……”他將事情說明,免得阮筠婷總要講徐向晚的死因歸結到自己身上:“是皇帝找不到適當的借口,又怕傳揚出去丟了皇家顏麵,才不將她下毒之事說明。”
阮筠婷聽了沉默良久,最終才幽幽道:“晚姐姐終是為水叔叔報仇了。”
君蘭舟擔心她思慮過重傷及自身,便道:“眼看年關將至,今年你打算在哪裏過除夕?”
阮筠婷自然知道他的想法,配合的笑道:“如今都到了你府上,自然是聽你的了。”
“那就我們來過,等年初一之後你想回去看老祖宗我再陪你去徐家。”
“好。”
“而且,我想你父王應當已經將確定婚期的國書呈上去了。說不定再過一個月兩個月的,我們就要成婚了。”君蘭舟說起這個心情格外舒暢。
阮筠婷頗覺的滄桑。經曆了這麼多才能走到一起,他們的磨難也太多了。
“公子,公子!”安國跑到垂花門前,剛好看到君蘭舟和阮筠婷,撒腳如飛的跑進來:“公子,裕王做了攝政王,輔佐大皇子處理朝中政務,這消息已經傳開了!”
君蘭舟聞言苦笑:“他還是不信我的。”
年輕的戰神裕王輔政,消息一傳開,整個大梁國都為之震動了。在民間裕王的呼聲頗高,一時間街頭巷尾讚頌連連,禮品與賀貼如潮水一般湧進了裕王府。
戴雪菲每日忙著應酬那些貴婦,早已經焦頭爛額,可她極為享受這種過程。他們是夫妻,榮辱與共,這道理她明白的晚了些,可也不算遲。
如此江山初定,沒有戰亂,老百姓們鬆了口氣,都城中熱鬧起來,開始迎接除夕夜的到來。而端親王的為端陽郡主和公子韓熙定下婚期的國書也呈到了大皇子和韓肅的手中。
阮筠婷這段日子則是按著君蘭舟與姬澄碧的要求調養身子,讓吃什麼就吃什麼,讓運動就運動。一個多月的時間,塌陷的臉頰就豐滿了一些,氣色也好了許多。
最要緊的,是她的月信已經遲了七八日。
紅豆有些緊張:“郡主,要不要告訴君大人?您這樣……”
“先不要。他每日給我診脈都還沒有診出來,應該不是,想來是我這次傷及身體,時間不準罷了。”
紅豆越發的擔憂:“您也與端王爺說說,快些將您的婚期訂下來才是要緊。”
“已經在商議了,相信很快就會準下來。”
兩人正說著,卻見君蘭舟麵色鐵青的快步入內,後頭跟著的是一樣盛怒之中的端親王和阮筠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