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將死之人,我勸他又不聽,跟著他能有什麼好”,張益不屑的答到,“隻有和你一路,才能逢凶化吉、趨利避害”。
“你把話說明白點”,趙驥正色道,“如果你不能給我個滿意的答案,就算到了前軍,我也可以再把你遣送回來”。
張益聽趙驥說得鄭重,便轉過身來抱膝對坐在他的麵前,盯著趙驥的臉上下左右打量起來,趙驥摸摸自己的臉怪道:“你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張益神神秘秘的笑著答到:“我喜歡看人的臉,這支大軍這麼多人的麵相上,要麼是一副將死之相,要麼是終生流落他鄉的苦相,隻有你麵帶福緣,將來定會貴不可言,所以我要想保命,就必須得跟在你身邊”。
“你會看相?”
“當然,除了相術我還通曉占術,能預知未來之事”
“那你說說我此去前軍吉凶如何?”
“行啊”,張益故作玄虛的笑了笑,然後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偷聽後,才把頭靠攏小聲說,“你這趟去前軍,是要招降東吳屯紮在巫縣的李異、劉阿所部”。
趙驥驚道:“是王從事告訴你的嗎,還是你從文書上偷看到的?”
“這麼機密的事,他們豈會讓我一個小小的記室知道,我是猜的”,張益的臉上顯出一抹得色,“他們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其實略一推敲,便能想通其中的關節”。
“那你具體是怎樣推測出來的?”
“很簡單,首先,我肯定你是我的表弟”
“啊?”
“嘿嘿,外甥像母舅,你和我阿翁長得像極,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麵善,你是綿竹人,又姓趙,當然是我姑姑的兒子,何況程畿還特意委托王叔父替他尋找流落江州的益州舊卒,除了核實你的身份,還能是為了什麼,如此我便斷定了你的身份,而後自然就想到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定是想利用你的身份去招降李異、劉阿這些你阿翁的舊部”
張益見趙驥滿頭霧水的樣子,詫異道,“難道姑姑沒和你說起過她娘家的事情”。
趙驥茫然的搖了搖頭,張益見狀歎口氣道:“我阿翁就是故前部司馬張裕,故別駕從事張鬆、前廣漢太守張肅都是我的族叔,我們成都張家和你們綿竹趙家乃是世代交好的姻親,你阿母便是我阿翁的親妹妹呀”。
說到此處,張益難得的板起臉對趙驥叮囑到:“你此去招降必須要萬分小心,姑父當年得罪的人可不少”。
趙驥點點頭道:“我知道,王從事臨行前特意囑咐過我要小心東州人”。
“不,你要防備的不是東州人,而是益州人”,張益加重語氣強調說,“姑父和東州人隻有公憤,沒有私仇,當年劉焉初入蜀地時為了立威,大肆殺戮本州豪強,侵奪士家利益,名士賈龍、任岐起兵反抗,可是因為姑父擁護劉焉才最終兵敗身死,在這些人的眼中,你阿翁可是益州人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