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想到剛坐下來準備喝口茶休息一會兒,裴藝一言不發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重重一個頭磕下去:“老爺,你趕我走吧。”
孫昂意外:“嗯?出了什麼事情?”
裴藝隻是磕頭,愧疚無比卻不肯說話。
那位至尊強者跟了進來,看到地上跪著的裴藝,一聲長歎道:“藝哥兒現在明白老夫當日所說了吧?那些人真的是能夠使出各種無恥手段。”
孫昂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至尊強者一拱手道:“閣下,這件事情還是讓老夫來說吧。”
他將之前的經過講了一遍,就連蘇昂也有些意外:“咱們的賓客都讓方家接走了,這真是……”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當真是陰差陽錯。
“方英日想必是也明白,這件事情處理不好,閣下您、冷劍公子、還有那些頂級世家,都不會饒了他。所以索性厚顏無恥的想要投靠過來,算作咱們安排在冷劍公子那邊的奸細。”
孫昂搖頭不已:“何必如此?隻要他和那些頂級世家的家主明說就是了,想必他們不會和區區一個望水方家計較的。”
至尊點頭道:“可是方英日野心不止於此啊。他出麵道歉,將這些頂級世家送出來固然沒有問題,但是恐怕冷劍公子就會對他們的能力表示懷疑了。日後也不會再提攜方家,他處心積慮想要振興方家的計劃也就失敗了。”
孫昂明白了:“於是他索性不要臉了,硬要攀附上咱們?”
“正是如此。他拉下老臉來懇求藝哥兒,但是藝哥兒堅決不答應,於是他們隻能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至尊強者歎息一聲道:“四天前一個晚上,藝哥兒獨自返回住處,路見不平救了一名被蒙麵人襲擊的女子,將那女子安頓在了我們住的園子內。”
他頓了一下,後麵的事情不用說了,孫昂都能想到。
裴藝仍舊是磕頭:“老爺,您把我趕走吧。”
至尊強者替他解釋道:“後來老夫檢查了一下那天晚上那女子房中的點著的蠟燭,裏麵混合著一種高階靈藥,能讓人意醉情迷。”
孫昂點點頭:“那女子是方英日派來的?”
“是的。她是方英日最小的女兒,今年隻有十六歲。而且那一晚之後,女孩就懷孕了。老夫懷疑,方英日讓女兒之行這個任務之前,給她服用了某種靈藥。”
孫昂麵色陰沉,看著還在不停磕頭的裴藝怒喝一聲:“給我滾起來!”
裴藝嚇得一個哆嗦,慌忙站起來,鄧太吉麵露不忍之色,可是看了看主公的臉色,終於是沒敢站出來。
這是他們跟隨孫昂之後,孫昂第一次對屬下發怒。盡管孫昂平日隨和,屬臣們有什麼請求都會滿足。
但是他們並沒有忘記,主公是一位雄霸級至聖強者、是一位七階丹器師!
他是這個世界上,真正高高在上,站在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
他們隻是孫昂的屬臣,他們的一切,完全取決於孫昂。主公一怒,他們戰戰兢兢,再也不敢有絲毫“多餘”動作。
就連那位至尊強者,也攝於孫昂雄霸級的氣勢,雙拳一抱,躬身退到了一邊去,然後慢慢走出去。
接下來就是孫昂的家務事了,他不適合留在這裏。
孫昂盛怒之下看著裴藝:“你知道你錯在哪裏了?”
裴藝痛恨自己:“小人沒能把持住自己……”
“一派胡言!”孫昂怒道:“你血氣方剛,對方楚楚可憐,又用了高階靈藥,你怎能逃出她的手掌心?這不是你的錯!
你錯在,我將如此重任托付給你,你卻不知輕重,將來曆不明之人帶回自己的住處!
你心懷善念乃是好事,可是你也應該知道自己身份是何等敏感?你救人之後,就應該想到各種可能性,將她安頓在別的客棧。
又或者你擔心客棧內不安全,天街派來協助你的人之中,也有不少女性強者,你也可以請她們代為照顧!若是如此,怎會讓人陰謀得逞?”
裴藝淚如雨下,痛苦不已:“老爺,您不必顧及我的感受。若不是因為我乃是天街之人,不能擅自逃離,我都沒臉留下來見您。您把我趕走吧,這些事情我自己能處理。”
“哼!”孫昂冷笑:“能處理?那你打算怎麼做?那女子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你要怎麼處置她?你又要怎麼對待你的孩子?”
“這……”裴藝卡殼。
孫昂喝道:“滾去前麵帶路,我去跟那一位不惜用自己的親生女兒設下美人計的家主閣下,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