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小丫頭越是覺得應該是這麼一回事,不由壯著膽子想開口替那林婆子解釋一二,原本想著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說不準真是他認錯人了,自己這一開口,自然能有機會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下映象,這可是丫頭們掙破了頭都搶不過來的機會,要是她表現得好一些,說不定還能做上這天上神仙一般高傲又遙不可及的太子殿下的婢妾,往後等到他登上大寶,也能從奴婢一躍而成宮中的貴人。
越想,小丫頭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來,隻是她話還沒說得完,周臨淵已經冷冷道:“問你話了嗎?掌嘴!”他話音剛落,自然是有人答應了一聲,上來拽了嘴角笑意還沒凝固的丫頭拖到一旁,左右開弓啪啪幾聲,就將這丫頭打得有些蒙了,嘴角帶著血絲,臉頰當場腫得老高,隻是表情還有些迷茫的樣子。
“於氏,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難道真當本宮不知,你從江浙裝死遁回來了?”周臨淵剛說完打人,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林媽媽時,嘴角竟然帶了一絲譏諷的笑意,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影,淡淡說道。他話音剛落,林媽媽身子就微微僵住,卻是跪伏在地上,沒有動彈,像是根本沒聽到周臨淵說的話,或是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一般。
而明繡聽了周臨淵的話,當下如同頭頂雷聲劈裏啪啦作響,被炸得有些蒙住了,下意識的就轉頭看向了周臨淵,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姓於的,與她有仇,去了江浙,又傳了死訊的人,除了一個於舒豔之外,好似這樣的條件再無其它人了,她心裏閃過千百種想法,連最不可能的葉夫人於氏,都被明繡算在內,卻是萬萬沒想麼這人竟然有可能是原本早已經死去了的於舒豔!
可偏偏因為是她,一切事情就變得合理了起來,這樣一個不按理出牌的人,心裏扭曲,縱然是從葉明俊口中聽到於舒豔的消息,而且這些還是葉明俊怕嚇著了妹妹之後的精減版,明繡依舊是能想像得出於舒豔在江浙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這樣的一個人,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之後,明明是不關自己的事,但她能算到自己頭上,那也不稀奇了。
明繡越想,越是心裏篤定了,雖然還沒見著這林媽媽的臉,但心裏早已經認定了她就是於舒豔,畢竟當初於舒豔在於家時,就已經被人毒啞了嗓子,如今與這林媽媽的情況也算是不謀而合,都是不能說話的,更何況她後頸上肌膚明顯是屬於年輕人的,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的婦人皮膚,以葉夫人如今三十多歲的年紀來說,要想保持這樣的皮膚,就算是她保養得再好,難免也會露出端倪,更何況她的頭發無事,怎麼也不會花白。
反倒是於舒豔,經曆了江浙那樣的折磨,能變成如今的模樣,也並不稀奇。明繡轉頭看了周臨淵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就認出了這人,並且於舒豔沒死的事情,不止是她深信不疑,估計就是連於家人以及隆盛帝都不一定能得知,這麼一個小人物,在周臨淵眼中應該是不值一提的,他是怎麼發現的?
好似看清了明繡心裏的疑惑,周臨淵主動開口道:“之前發現了一絲疑惑,我去問了一下,知道了於氏其實沒死,想對你不利。”
他話已經說到這兒,跪在地上的林婆子再裝好似也沒了必要,人家證據都已經捏在了手裏,顯然是十分有把握,顯然是再裝下去也討不了好,更何況明繡派人去針線房喚人來,一問就知她進府的時間,與當初江浙出事時相吻合。林婆子抬起頭,心裏一片荒涼與不甘,不過表情卻還算是鎮定,隻一雙眼睛裏透著怨毒刻骨之色,看得人觸目驚心。
明繡乍見她抬頭,忍不住就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伸手緊緊攀住了身旁的周臨淵,將臉蛋兒埋進他臂彎裏,腦海裏卻是想起於舒豔突然抬起頭時的臉龐,原本她長相是極好的,可沒想到此時臉上溝壑相縱,有鞭痕與各種印記,瞧起來十分猙獰,甚至上頭皮肉翻飛,顯然當時受傷十分嚴重,以至於如今已經好了,卻留下這樣深刻的痕跡,乍一看下,這樣的臉龐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嚇了一大跳,唯有那雙眼睛還殘留著幾分風韻,依稀能看見當初於舒豔的影子,隻是裏頭盛滿了各種令人驚悚的惡毒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