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秦氏(1 / 3)

“民婦這奴婢不懂事,還請太子妃不要與她見怪。”那婦人看到這邊的動靜,也沒有動怒,氣定神閑的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也沒斥責那個擋在門前的婢女,也沒說明繡擅自想闖進自己內室的舉動,隻是微微衝她笑了笑,眉梢輕輕揚了一下,明繡看在眼裏,心裏的火氣騰騰的升了上來,正想要再說什麼間,突然客廳牆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吆喝聲。

“客倌,咱們這兒隻是小本兒經營,隻是些家常小菜,根本賺不了幾個銅子,本來就是為了養家活口,求您大發慈悲不要為難我們……”說完,又是一陣喧嘩的吵鬧聲,好似隔著薄薄一層牆板,隔壁的那些吵鬧聲原本並不如何響亮,可是這人一提起了音量,在這邊寂靜的午後,顯得尤其刺耳。

明繡一聽這話,腦海裏微微一思索,嘴角邊就已經勾起一絲笑意來,反觀那原本淡定自如的婦人,卻是在聽到這陣吵鬧之後,那平靜的臉龐一下子就像是麵具被撕破了般,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原本悠然的神色突然間垮了下來,眼睛裏閃過一絲惱怒驚慌之色,隻是眨眼間,這絲神色就被她重新壓抑了下去,臉上又笑意吟吟,好似之前的那絲氣憤與慌亂隻是看到的人的錯覺一般,隻是明繡卻知道,這絕不是自己眼花了。

“夫人這棟院子倒是挺好的,鬧中取靜,而兩者又相結合得巧妙,本宮倒是如今,才瞧出名堂來。”明繡笑咪咪的,也不再著急想往屋子裏闖,自顧自的施施然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想到之前到京城北麵時,路過的街道,嘴角邊的笑意自然就更深,誰也不可能想到,在左曆拐了無數次,任誰都會以為深入小巷的時候,誰知這兒卻和熱鬧的街麵隻是一牆之隔而已。

這屋子裏布置得再是雅致,看起來和大戶人家是差不多了,可就是這一點,卻暴露了這棟尋常小院絕不可能和大戶人家的院子相媲美的缺點。牆壁太薄,這院子的牆壁和對麵的街道商鋪隻是一牆之隔,有個風吹草動,這邊靜謐的環境,自然能將對麵那熱鬧的情景聽得個清清楚楚,明繡這話,卻是已經實實在在的表明了此時的情況,隻是心裏卻是佩服這婦人的,不但對這片地形熟悉,而且能引得自己繞了這麼多圈子,並且還真以為已經深入小巷,如果不是一牆之隔的商鋪出賣了這院子真正的位置,這婦的計謀還真算是完美了!

如此一來,明繡心裏對於兒子會不會真在這婦人手上,她有可能是唬自己的懷疑是真正煙消雲散了,這樣一個聰明心思謹慎的人,手上沒有籌碼時絕不會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她之前講的話不但是為了降低這婦人的心理防線,也是為了想要努力駁回如今對自己一麵倒的情形,畢竟兒子在她手上,而如今周臨淵又不在,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皇宮裏將元兒弄出來,所表現的肯定不止這一棟院子而已,如今自己孤身一人過來,沒了周臨淵跟在身邊,要是那幾個暗衛也給撂倒了,簡直是和落入羊群的小綿羊沒有什麼區別,除了咩咩叫之外,明繡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麼。

隻是沒想到意料之外竟然有了這麼一個發現,如果對麵是個鬧市,那麼自己就算是個綿羊,隻要會咩咩叫,引起別人注意,那已經是足夠了!她嘴角邊笑意更深了些,眼睛裏也盛了笑意,絲毫不見擔憂之色,清澄得如水晶一般,頰邊的梨渦看得人心醉,雖然不是絕世的美人兒,可是笑意卻帶了一股感染的魔力,那婦人臉色難看半晌之後,突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竟然是民婦失策了!”那婦人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不過眼睛裏已經染上了寒意,那殺氣不再掩飾,直勾勾的盯著明繡看。

明繡也不怵,鎮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頭,右手把玩著自己左手戴著的鐲子,腦子裏飛速轉動,臉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一邊看著那婦人道。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夫人究竟意欲何為?”

那婦人顯然也知道如今再說那些客套的,不過是給明繡拖延時間的機會而已,因此聽她這麼說時,竟然點了點頭,頗為讚同的樣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臉上竟然露出猶豫之色,半晌之後才有些糾結似的回答道。

“太子妃真是難倒民婦了,一時之間,民婦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什麼呢!”

聽到這回答,明繡心裏一沉,臉上笑意卻更深了些,這婦人說是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什麼,而不是說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那就說明,她早就已經將準備如何處置兒子周瑞寧的事情決定了下來,不知道想要什麼,就說明她根本就不是想綁了兒子同自己談條件,難不成隻是想要自己親眼看著兒子受害?

一想到這些,明繡就開始止不住的駭然發慌,她不怕麵這婦人提什麼條件,畢竟她也知道,周瑞寧關係著往後大周朝的下一代,隻要不是傷及了國本,為了救未來的皇帝,況且還是自己的孫子,隆盛帝都會答應下來,傾一國之君的口諭,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可如今這婦人說她什麼也不想要,這一點才是最可怕的!

這人冷靜謹慎,心思又詭異摸不清,偏偏沒有目的的人,才是最為可怕,有一句話叫做無欲則剛,沒有欲望的人,那就是沒有缺點的,如果這婦人沒有任何要求,隻是簡單想要加害周瑞寧,那麼明繡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與她談條件,難道隻能借著說話來拖延時間,隻能期望春華能趕緊趕到皇宮,找到周臨淵,然後他再花上一個多時辰來找到自己?

明繡心裏慌得厲害,可是臉上卻更加鎮定,眼神微微冷了下來,既然這人的目的並不是想要什麼,那自己再與她過多周旋試探都是惘然,早些露出各自的真實目的與貌,說不定還有得談論拖延時間一下,那婦人顯然與她也是一樣的心思,在被人發現自己宅子的位置時不想再多加掩飾,以便讓明繡拖了時間,因此雖然還在笑,可是笑容已經凜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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