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主任見我什麽都上手快,就給我排了晚班,讓我“獨當一麵”。
晚班就是下午四點到淩晨十二點,時間是一個月。
讓我明天下午過來就行。
一個月後,我上白班他上晚班。
我們院的特殊性,沒有淩晨到早八點的夜班。
兩個班,我和鄧主任相互倒。
等到第二天,我下午去練完車就直接去了醫院。
到醫院後,我和鄧主任對接了一下。
他告訴我晚八至九點的時候,有三個病人需要換藥,其中一個就是三天前那個咬斷自己手動脈的胖子。
我說好,讓鄧主任放心。
換藥和清創,都是一個普外科醫生的基礎業務能力,這可比捉鬼簡單多了。
我看著時間,等到晚上八點的時候,我推著換藥車直接去了病房。
第一個病人就是那天的胖子。
等我來到他的病房時,發現護士和家屬都在。
病人經過多天的治療,病情已經相對穩定。
再沒出現妄想、狂躁。
“9號床,換藥了!”
我開口道。
病人和家屬都比較配合,護士更是將病床搖了起來,將他的手放在了床板上。
我開始給他解繃帶。
家屬是他母親,這會兒不斷的在安慰他:
“兒啊!為一個出軌的女人不值得。
萬事都想開些,你還有媽呢!你下麵還有兒子呢!
你有個好歹,媽怎麽辦?你兒子怎麽辦?
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爭取早日出院,治病的錢你別擔心,你爸剛把收上來的橘子賣了,又有好幾萬。
你別擔心醫療費了……”
“媽!都怪我這腦袋,一天胡思亂想。”
病人聽著都哭了,給他媽認錯。
我戴著口罩,在旁邊換藥,小心翼翼。
這些話聽得人挺揪心,可我能做的並不多。
傷口康復得不錯,隻要不感染發炎,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就是精神病這塊,是他受刺激後導致的,得他自己過了那個心結才行。
我會道法都沒用……
換完了第一個病人,我說了一聲“祝你早日康復”,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隨即,我來到了今天第二個病人房間。
這是一個老年人。
我看了他的病歷,六十三歲,焦慮症,妄想症。
總說自己的手沒洗幹淨,雙手都稀爛了。
上午送來的醫院,我還沒見過。
等我來到病房後,病人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正在看電視。
“大爺,換藥了!”
大爺聽我開口,扭頭看向我,“哦”了一聲,自動的伸出雙手放在床架板上。
我開始給他拆繃帶。
大爺則對我說道:
“小夥子,其實我真的沒病,我就是一雙手沒洗幹淨而已。
他們都看不見,非說我有妄想症。”
我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其實沒放在心上。
這幾天工作經歷告訴我,大多數有精神問題的病人,都不認為自己有精神問題。
越嚴重的,越覺得自己正常。
可是,當我聽到他說到後麵一句的時候,我警覺起來並多了一點好奇。
他們都看不見,難道這老大爺的遭遇,有些與眾不同?
他看見了一些,肉眼看不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