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稍作感懷,望著陳其洛,問道:“陳將軍,江寧百廢待興,百業待舉,敢請陳將軍勉為其難,為江寧分憂。”
陳其洛惶恐說道:“其洛順大義而歸江寧,然而猶愧東海故人,心裏惶然,怕無心吏事,有誤大人相托。”
徐汝愚說道:“呼蘭鐵騎渡過河水,不過五千眾,然而汴州、濟州兩府無人能製,數戰皆敗,如今呼蘭前鋒鐵騎完全控製桃陵河渡地區,隻待攻克河內府,將會有大量兵力轉渡河水,進入汴州、濟州作戰。呼蘭鐵騎滲透力極強,戰火將燃及東海境內,淮水北岸則為呼蘭遊牧之所。等到那時,江寧應為東海之後援,遏製呼蘭鐵騎繼續向南滲透。經營白石,殊為重要。”
門口光亮一閃,樊湛與蔡暉並肩走進來,上進行禮,說道:“大人見召,所為何事?”
徐汝愚微微頷道,為他倆人介紹陳其洛,說道:“白石將分鎮寧、白石兩府治轄,子暉出鎮寧,子湛出白石,其洛熟知此間事,特為你們引見。”
江寧能夠迅速統一越郡,樊氏居功甚偉,雖然說樊氏現在還沒能完全溶入江寧,但是地位舉足輕重,白石四萬餘杭軍均是樊氏舊部兵馬;樊湛則是餘杭樊氏的代表人物之一。徐汝愚母族為幽冀蔡氏,雖說蔡氏日落山河,與往日不能同時而語,然而徐汝愚在江寧有扶持蔡氏之心,以蔡氏為首的幽冀世家在江寧也不容小窺,蔡暉則是代表人物之一。
陳其洛忙起身與二人見禮。樊湛與蔡暉回了一禮,與蔡暉欣喜溢於言表不同,樊湛心裏卻有些疑慮。
四萬餘杭歸順軍還沒有正式編製,但是樊湛也能猜出最終的出路,一部分轉為軍屯,一部分編入衛戍軍體係,不管如何,安置這四萬餘杭軍的地方,將是鎮寧、白石兩府,而且白石府將是主要安置地。
來青池見徐汝愚之前,選吏司與文選司都召樊湛到有司問答。樊族雖然歸附,並將軍隊交出,樊湛也知江寧對樊族不放心者大有人在,江寧任用餘杭籍官員,多半會有避諱。
樊湛未料到徐汝愚會親口委以白石,以致乍聽此言,腦海出現短暫的空白。
徐汝愚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白石,江寧與東海界地,政務且繁,又有屯兵、安置流民之重務,煩勞子湛了。”
樊湛微微一震,回過神來,說道:“湛定不負大人厚望。”
徐汝愚說道:“其洛有才,且知白石巨細,可佐子湛治白石,能否屈居府掾?”
陳其洛隻覺他的眼神予人洋洋大誌如初出朝雲之紅日的感覺,心頭一熱,順勢拜下,揚聲說道:“敢不從命!”
月至中天,邵海棠來見,徐汝愚猶埋頭署理江寧傳來的軍政。徐汝愚抬了抬頭,見是樊文龍,臉上露出微笑,說道:“邵先生,文龍領兵已至何處?”
邵海棠笑道:“枋山至翠屏山有二百裏路,屏翠山往東至津水有一百餘裏,兩萬大軍皆輕裝,還需三個晝夜,還要等些時候。”
徐汝愚問道:“海陵那邊有何反應?”
“張季道領兵退出青浦,將兵力都集結到泰如南部地區,東海的精銳戰力盡在張季道一人手中,讓人不放心啊。”
徐汝愚點點頭,說道:“張季道雖然野心勃勃,卻有禦下的手段,隻要他將八萬東海精兵握在手裏,我們總會投鼠忌器啊。”
邵海棠微微一笑,說道:“張季道野心勃勃,私欲極重,任他肆意淮水北岸,他若知呼蘭不可抗,當有可能暗附呼蘭,並吞青州,那時天下將無人能製。此時將他係在泰如,若有變故,江寧也能迅速出兵製止。”
“席家態度可是又曖mei起來?”